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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海淡淡地斜瞥她一眼。问这不是废话,车都停进庭院里了,不然现在他们俩是明目张胆闯空门喔?

  “你家……很有味道。”嗯,很有发霉的味道。

  “进来吧。”

  四海没细究她的话一息,开门按亮了灯便示意她先进屋,宝蓓这才发现屋里、屋外还真有天壤之别。

  屋外看来老旧不堪,墙上的白漆大半斑驳,有些红砖都外露了,屋内却是崭新光亮的乳胶漆、简洁俐落的纸纤家具、一尘不染的原木地板。外在像是流浪汉,内在却是都市雅痞,好奇怪的屋子!会把屋子搞成这样的屋主更是个怪胎。

  “为什么你的房子——”

  “屋外看起来破烂一点才不会被小偷光顾。”

  几乎每个来过他家的人都有这个疑问,所以宝蓓话还没问完,他就给她解答了。

  “原来如此。”她认同地点点头。“你还满聪明的嘛!”

  “够聪明就不会让你缠上了。”一提到这他就气虚。

  她悄皮地吐吐舌。“你有‘女人恐惧症’吗?干么那么怕我?我真的不会把你怎样啦!”

  她的话让他又头痛了。

  “别跟我哈啦,我只准今晚让你暂时借住,明天你再想不出来能投靠谁,我就载你去警局,让警方安置你。”

  “可是——”

  “没有可是。我只是个小小的上班族,才没那份闲钱养你。”他故意装穷,调开视线不去看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不然他又要心软了。“就这样,我带你去客房。”

  他说完就迳自上楼。宝蓓抿着唇跟在他后头,边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求他继续收留,没留意他已经站定在一扇门前,差点一头撞上他宽厚的背。

  “叽——”

  木门开启时的刺耳怪声直教宝蓓手臂上爬满鸡皮疙瘩,月光透过房里的木窗隐约照入,一张搞不好有百年历史的红眠床几乎占去了室内一半空间,里头还摆了两张太师椅、一个五斗柜,全是“古物”。热爱古董的人或许会有如获至宝的感觉,可是在此刻的黯淡光线下,宝蓓只觉得阴气森森,教人打心底直发毛。

  “电灯开关在哪里?”他迟迟不开灯,她干脆自己问了。

  “在你右手边。”在她手伸过去的同时;他又补上一句。“不过灯泡十年前就烧掉了。”

  “十年前?!”她无法置信地杏目圆睁。“灯泡坏了十年你都没换?”

  四海唇一撇,一副她大惊小怪的表情。

  “所谓的‘客房’,不就是有人借住时睡觉的地方吗?既然进来就是要睡了,干么还开灯?反正是用不着的东西,何必浪费钱去换?”

  想了三秒,她还真是无言以对,不过睡这种房间还不准开灯,她睡得着才有鬼!

  “至少给我支手电筒总行吧?不然我半夜醒来想上厕所怎么办?”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偷愉把手电筒开整夜吧!

  四海没回答她,转身走进别间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铜制烛台,还有一根烧过的红腊烛。

  “手电筒太耗电了,这是拜拜用的腊烛,你就用这个吧。”

  宝蓓从他手中接过烛台、腊烛,和一个她以为早就绝迹的阿嬷级火柴盒,差不多觉得自己是跟古人借宿了。

  “记得,省着点用,这一根是我半年份拜拜用的量,别给我用光了。”

  “……噢。”

  她看着不到十公分长的腊烛,有些欲哭无泪。在这种房间点腊烛不是更吓人吗?

  不懂她思绪的四海自顾自地继续交代她:“还有,明天早上最迟七点我就会叫醒你!你最好在那之前想好去处,晚安。”

  他说完便快步回自己房里,不给她求情的机会。不能说他无情,不这么做,明天一早八点钟,他雇用的钟点女佣一出现,装穷的事就露出马脚了。

  “怎么这样……”

  宝蓓撅起小嘴,这男人好象把她当瘟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她有那么恐怖吗?

  干咽了一口气,她先在门外点燃了腊烛才进房。这么短一根,大概撑不到几小时就会烧光了吧?竟然还要她省着点用,根本就是不够用好不好,真不知道他是穷还是抠?

  把烛台放在床边的五斗柜上,她立刻爬上床,一把抖开折好的棉被钻进去,告诉自己一定要在腊烛烧完前入睡。

  “咻——咻——”

  说是这么说啦,不过当风吹过窗缝的凄厉声音不断出现,明灭不定的烛光又将房里的阴森气息加重十分;只要她一动,老旧木床就会发出“咿咿呀呀”的恐怖怪声,宝蓓越是叫自己别去在意,全身的听觉、视觉、嗅觉越是清晰敏锐,一点睡意也没有。

  “吱。”

  她竖直耳,那是什么声音?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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