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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他默默地回视着她,不闪也不躲,教她反而下不了手,执着剪子的柔荑凝在半空中。

  “衣喀真,”他有一双最教人动情的眸子,“跟我回东胡!”

  他只差没说出口,他爱惨了她!

  “青妹?”上官宏毅这时破门而入,威风凛凛地怒瞪着勒烈。“你放了内人,过往的事,我既往不咎!”

  “大哥!”夏宛青如逢大赦般,令人怜舍不已地脱口欢呼着。

  勒烈在那一刹那间白了脸,随即又铁青了一张脸。“她是我的女人!”

  上官宏毅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再不放手,上官宏毅便要教阁下后悔一生!”

  “后悔一生?”勒烈疯狂地大笑着,双日紧盯着夏宛青。“衣喀真,跟我回东胡!”

  夏宛青没有答话,一双眸子的温柔尽数投在上官宏毅的身上,道尽了万千心意。

  勒烈先是惨白静默了半晌,后才猛然回过神来,狂野地摇曳着夏宛青,残忍地道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衣喀真,我杀了他!”

  “他?”她从他眼里的冷酷明白了一切,却希望是自己弄错了。毕竟人说虎毒不食子。

  他却像是得意地大笑着。“我知道,我早知道你是不可能跟我回去了,所以,我亲手扼杀了我们的孩子!”

  夏宛青不愿相信,死命地摇头。“你骗我,你说谎!”

  上官宏毅怒火冲冠地大喝着:“你不是人!”

  勒烈却已失去了理智,一味地喃喃自语着。“孩子死前还吵着要喝奶,他需要娘的!”

  要不是勒烈挟持着她,夏宛青必定会跌坐在地,人说,母子连心,当她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取而代之的便是极端的愤怒及恨意。

  她几乎毫无考虑,在气愤交加之下,将手中的剪子刺向勒烈的心窝。勒烈却像是一心寻死在她手下,将胸膛挺挺地迎向她失去理智的攻击,当他胸前喷出朵朵血花,她才恍如大梦初醒般,惊叫着撤手后退。

  这次,勒烈松开了她,自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待死。

  夏宛青急忙矮下身子,探望他的伤势,绝望地发现剪子正中致命的心窝。“你为什么不躲?”

  “我要你记得我!”他笑得好灿烂,仿佛完成了一件期待已久的事。“我要你永远记得我死在你的手中!”

  他以兴奋的语气不断地重复这些话语,在夏宛青的痛哭失声中闭上眼睛。

  二十二年后,夏宛青的泪水依然潸潸而落,上官宏毅依旧给她深情无限的依靠及爱怜,而不可避免的是,上官翩翩也宛如当年勒烈一般痛苦不能自拔。

  她竟爱上了自己的哥哥?转瞬间,她从幸福的云端跌入绝望的谷底,万劫不复。

  “荆慕鸿就是当年我和勒烈的儿子!”夏宛青哽咽地说:“孩子,你和他都是我苦命的孩子,为什么老天不让我一个人承担一切的不幸?”

  “要告诉他吗?”上官翩翩吸了吸鼻子,力求平稳地问着,脸色却无法掩饰,灰败凄然到极点。

  上官宏毅叹口气说:“那孩子崇拜他的父亲,如果道出过去丑陋的真相,只会加添彼此的痛苦难堪,就让往事随风,当做已逝的梦!”

  上官翩翩听到“往事随风”四个字时,心中传来了一阵巨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是啊,荆慕鸿和她之间的甜蜜点滴,婚约盟誓也只能随风而逝。

  “我明白爹的意思。”她失魂落魄地退出了夏宛青的房间,丧失了一切生气。

  “翩翩?”夏宛青不放心地想要追上前去。

  上官宏毅却一把拉住了她,说:“让她一个人静静!”

  夏宛青不能自己地再度哭倒在上官宏毅的怀里。

  是夜,月凉如水,是个美丽静谧的夜。

  上官翩翩像座白玉雕像般,立在后院的凉亭里,静待荆慕鸿依时赴约。

  她差遣贴心丫鬟送了一封私会的密函给他,丫鬟接过信时还投还给她一个促狭的笑容,却不知她心如刀割,淌血难止。

  他收了信,说好准时赴约。她却希望他别来,她想逃避一切事实,不用由自己来断送自己的幸福。

  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定得当面亲口回绝他,他才会真的松手,放弃这门涉及乱伦的婚事,她懂他的!

  “谁?”她惊呼出声。

  荆慕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冷不防地搂着她的小蛮腰,抱她绕圈。

  她晕眩了,他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扑向了她,她不自主地笑了出声来,这个男人,是她最深的爱恋。

  许久,他才松手,刚才温香软玉抱满怀,勾得他动了情,低头想攫住她诱人的双唇。

  这时,她才霍然心惊,残酷的事实重跃心头,旖旎尽失,她近乎害怕地推开了意中人的缠绵。

  荆慕鸿一脸错愕,热情尽失。“吓到你了?”

  “没有。”她下意识想去抚平他深锁的浓眉,却在一刹那间觉得不妥而缩手。

  “翩翩,出了什么事?”他意识到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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