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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单燏这般卓绝,能见著它、听见它说话的人,还是千百年来头一个。

  “你有说等於没说,任何事就算能预先得知,也下能阻止它的发生,就像……就像我今日午后被扒钱袋的事一样。”明明知晓码头偷儿多如牛毛、秩序乱如污泥,可她千防万防还是丢了钱袋,害她买不到那支发钗。

  她梦想了半年的发钗,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攒钱买下的。

  “真不懂,一支发钗有什么好的,你买还得考虑半年,而这半年中竞无一人看中那支发钗,这么不抢手的货不要也罢。你今日钱袋被扒,证明那支发钗与你无缘,还不如将银两花在香上,多带些异香回来给我吃还比较实在。”狻猊满脑于除了吃,还是吃,它打个大大的哈欠,困倦含糊的说。

  “为了吃,你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瞟眼背上的狻猊,单燏没好气又带点伤感的说,“那支发钗半年都还没卖出去是跟我有缘,我攒钱买下它有什么不对呢?你说啊,说啊!”

  这狻猊,明知她生性“俭朴”,还拿话刺激她。

  “嗯嗯……”狻猊漫应两声,没多余动作。

  单燏一听便知它大爷吃饱暍足,到梦里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她摇摇头,将香炉搁上卧房床杨旁的几上,身子一转,原本趴在她背上的狻猊被她甩上床,掏出香盒再燃上几块原香木,便沭浴更衣去了。

  未经加工研碎成粉的香是狻猊日常的主食。

  单家主要进口香木,兼营初步加工,纯香木卖予中下游的商人们再加工,制成富贾、文人雅士、皇亲国戚爱用的薰香、香属、香饼、香珠、香煤、香药、香灰、香茶等物。

  当然也让工匠寄卖香盒和香炉,另自南洋引进杂货、食用香料。

  “小姐。”敲门声响起,小婢未经允许,不敢进房,在门外候著。

  “单红,啥事?”换上一袭轻巧的家居服,单燏打开房门,房内薰染的香气溜出房外,见小婢候著,遂问。

  “小姐,晚膳已备妥。”小婢闻到这清而雅、郁而不浓的香气,不禁多吸了几口气。“小姐又换薰香了吗?”

  单燏周身的香气向来是独特的,但她从下让人知晓她是如何配香,更不愿将配方公布大量生产,许多商人想尽办法欲得到香的配方,却总下得其门而入。

  “是檀香。”单燏简短回道。

  奇特的,任何香木放进狻猊的香炉里燃烧,经它一吃光,漾出的香气总是与众不同。

  也许她挖了个不得了的妖怪。常常有这个认知的单燏面对有关的问题时,总是选择三缄其口,为的是不让小猊的存在被人发现。

  “好,咱们走吧。”单燏觑眼房内安睡的狻猊,小心阖上门扉,同单红一道至池中的亭子用膳。

  风轻袭,幽香盈袖,满室皆然。

 

  翌日。

  风高扬,日高照,赚钱的好日子。

  “砰、匡”两声,物品落地的声音在初初开店、客人末上门的铺子里听起来格外清楚。

  “哎呀,哎呀,哎呀……”单燏心痛的连叫好几声,连忙下木梯,蹲在被她不小心挥落地的香炉“尸首”前,小心地捧起断裂的香炉到方桌上,小手改捧著自己的脸颊,愁眉苦睑的盯著它。“真惨,这么一摔,一个博山香炉就这么毁在我手上,银两又飞了……呜呜……”

  这香炉雕成个人盘坐,只手撑著刻成火焰状的炉,现下一摔,那人的手臂断了,好好的香炉断成两截。

  “拿胶来黏合,算半价,应该还能卖。”单燏灵眸一溜,想著补救之方,拿来黏胶欲沾合。“咦?”

  单燏发现那火焰状的香炉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於是打开盖子,里头乾乾净净的,一点也不似托卖人所说是“二手香炉”。

  “怎么会是二手的呢?我瞧像全新没用过的香炉。”这是单良在单燏不在时收下的托卖香炉。

  据单良所说是二手的,人家用过,现下下喜欢了,拿来托卖,不求高价,但求公道。

  “这单良也真是的,该问清楚呀,否则怎么卖?”单燏一个不小心,盖子被她掰开,这下子香炉由两半成三截。“噢,老天爷,我单燏向来不做亏心事,也从没将劣品高价卖,怎么我一连两日倒楣呀!”单燏心痛的下是香炉坏掉,而是这下这个香炉的价钱又得折半。

  他们单家的寄卖香炉向来价钱公道、来源清楚,客人、工匠都十分放心购买、寄卖的。

  “好呗,只好我花钱买下它,谁教我将人家给分尸了。”单燏想到要花钱买个她不用的香炉就难过。

  呃?单燏眯起眼眸,看著左手拿著的香炉盖,一翻,脸色微变,起身将它拿到窗口,藉光看个清楚,那隐约显现的白色不像是铜制香炉会有的东西。

  “玉?怎么会有玉在盖里头呢?”单燏拿了抹布将盖里擦乾净,赫然发现盖里镶了块白玉,她轻轻一掰,那玉立即脱落。

  那白玉微沁郁绿,光泽细柔油润,像丰脂般。

  “好玉。”单燏眸二兄,闪著银亮的光芒,见著这块玉,就似见著白花花、闪亮亮的白银一般。“这块玉价值不菲。”

  这真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老天爷还是眷顾她单燏的。

  单燏绽放绝丽笑花,用条帖子将白玉收好,放入怀袋,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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