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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你得开始习惯了……”声音越来越低,他的手也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热热的唇贴著她的耳际对她低语,舔著她的耳垂,她又是一阵无力。

  “不要……”她哀叫求饶,她刚刚才从床上爬出来的,不想又这么回去。

  “你确定吗?”关戎不理会她的抗议,持续进攻著她……

  完了,他总有法子知道怎么掀起她的情欲,知道怎么让她疯狂,知道怎么逼她就范。

  为什么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超过她能控制的呢?

  铃~~铃~~

  听见电话铃声响起,关戎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肯动,秋凉只好跑过来接电话。

  “喂!你好。”

  “秋小姐吗?”电话那端传来陌生的男声,操著特殊的口音。“我是秋贵堂先生的律师。”

  她心里一沉。“有……什么事吗?”

  因她不寻常的语气,关戎关掉电视,静静的看著她。

  “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令尊已经在昨天上午十点去世了,请你节哀,希望你能来参加葬礼……”

  秋凉愣在当场,呆立了一分钟,再也听不清楚电话的那头又说了什么,直到关戎为她挂断电话了都不自觉。

  他死了?

  嗯,肖蛇,五十四岁吧!,算是死于壮年了。

  恍惚的,她摸著放在桌上的零食,将一颗乌梅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唔……好酸好酸……瞬间在口腔里扩散的酸意直窜鼻尖,随即,她又塞了一口苦瓜,唔……好苦,太苦了……该死的苦瓜,难吃的苦瓜……

  更令秋凉懊恼的是,为什么又酸又苦的滋味不只在口腔扩散,连胸腔都觉得疼痛,她如坠入漫天云雾中,慌慌的找不著边。

  记忆中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倒下了?再也不会起来了?

  “谁打来的电话?”

  秋凉仍觉得恍惚,直到关戎又重复了一次,她才呐呐的回答,“他说他是律师。”

  他眯起眼,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他说了什么?”

  “我爸死了。”

  她的指尖微颤,一连又塞了几个乌梅,一张小脸挤成了一团。“天啊!真酸。”

  “酸就别吃了。”他皱了下眉,拿走她手中的乌梅。

  “没关系,我爱吃这乌梅……”她又抢了过来,塞一把到嘴巴里,直到将整个嘴巴都塞满了乌梅。

  “爱吃为什么要哭?”他的声音柔了几分。

  谁说我哭了!方要逞强的话还未说出,她就感到脸上的泪,正顺著她的脸庞滑落下来。

  “是乌梅太酸了啦……”她口齿不清地咕哝。

  关戎一把将她的头按进他的胸膛,她下意识的要推开他,拒绝他的温暖,拒绝他的慰籍。

  他两只手紧紧的搂著她,她恼怒的低吼,开始捶他,“你放开手,不要管我,关戎……”

  他不动分毫,只将她抱得更紧,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要是难过的话,就哭出来。”

  “谁难过了………”秋凉才刚说完,泪水已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她呜咽出声,抡起拳头,狠狠的将懊恼、怒意、痛苦都发泄在关戎身上。

  他怎么能走,走得这么简单,这么轻巧,她没说过她对他的恨、对他的懊恼,他再也不会知道她有多恨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说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她放声痛哭,脑海里转的画面,像老电影似的一幕幕播放,他的笑声,他把她抱在怀里的慈爱,他离开时的背影,她跑过了几个街口,直到再也看不到他……

  自母亲去世后,她再也没有哭得这么伤心,爸爸……为什么丢下了她们母女,他好自私、好任性,他该长命百岁的,因为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她不想原谅他呀!不原谅他,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负心绝情如斯。

  夜深了,她沉默而安静,呆呆的坐著,直到关戎抱她到床上。

  已经熄灯了,卧房里一片漆黑,她静静的躺著,木然看著天花板发呆。

  关戎也是沉默的,两人一样的清醒,一样的安静,偌大的空间只听见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

  她的一声叹息打断了这样的寂静。“关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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