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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两个人像两只动物厮咬缠斗著,一个掐著他的脖子,一个圈紧她的腰身,双脚钳制著她。

  他压著她,两手扣紧她的手,“你在报复?”

  “没有。”她睁大圆目,恶狠狠瞪著他。

  “你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你这个容易记恨的女人。”他恨声道。

  闻言,她嘴角漾起一抹残忍的笑,笑得像个女王。“没错,我什么都健忘,就是会记恨。”

  “你还小心眼的厉害。”

  “没错。”她一字一句清晰的道:“别人的眼睛是揉不进一粒沙子,我是容不下一只细菌。”

  她是无所谓,因为她不够在乎,如果她在乎、她善嫉、她独占,那她要就全要,不要就全不要,在她的字典中,没有中间模糊的灰色地带,在付出的同时,她也要有收获,她是自私,因为她的占有欲浓烈的连自己都害怕。

  “谁爱上你谁倒楣!”关戎的话里像是有天大的仇恨。

  还是那一句话,她嘿嘿干笑,“爱上你的人,也是祖上不积德。”

  厮杀完毕,他们像两只又倦又累的动物,彼此互偎舔著伤口。

  “我给你这里的钥匙,你想来就来吧!”他先閞口了。

  “不用了,我怕坏了你的好事,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秋凉想也没想的就拒绝。

  “我没有把女人带回家过。”

  是吗?

  看到她眼里的怀疑,他扯唇讥讽道:“我虽非善男信女,也不至于撒这种谎。”

  她沉吟半晌,心里隐约觉得拿了他家的钥匙,彼此又跨过一个阶梯,当下她起了抗拒之心。

  她些微的表情都没有逃过他的眼,他忍不住出言激她,“你不是要公平吗?我有你家的钥匙,也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你又损失了什么?”

  她损失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损失,她没有多付出,就不会多期待,更不会多伤心。

  是的,她还是那个自由自在的秋凉。

  “专心点,不准你想其他事,你现在只能想我。”他欺近她,身体紧贴著她。

  她叹口气,“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独裁而且很专制,你不只控制人的行为,连人的思想你都不放过。”

  他亲啄一下她的唇,熟练的躲过她推过来的手,又往她的唇瓣压下去。

  眼见他的动作越来越火热,她扭动著身体要避开他的手,“拜托,我伺候不了你的欲望。”

  “你可以的。”他横抱起她,不管她的挣扎,把她放到他的床上,霸气十足的宣示他的所有权,“在我的床上,你就是我的。”

  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拜托,又不是动物,还讲领地权咧!”

  事实证明,这男人是一个披著人皮的动物,还是大型的猫科动物,当他餍足了他的欲望后,还是紧紧的抱著她不放手!在他的床上。

  半夜,她在睡梦中醒来,陌生的灯光、陌生的床、陌生的天花板,让她的脑袋里有几秒钟的空白,等看到半裸抱著她的关戎,她才想到,这里是他家。

  她拉紧被单,自己也是一身的赤裸,她睁著眼,瞪著天花板,已经全然没有睡意了。

  突然,她觉得一切好可笑、好荒谬,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让她觉得陌生。

  天啊!瞧她让自己落在一种怎样荒唐的闹剧里,她怎么会和这个北台湾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上床了,而且长达两年?看来短时间内还没有结束的可能。

  他具备了一切她都不欣赏的特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唉!她长长的叹了一声,试著从他的怀里挣脱,这一动,倒是惊醒了他。

  “怎么了?”他沙哑带困意的咕哝著。

  “我……我想回家了。”

  在下一秒,陡然而升的怒意取代了困意,锐利的黑眸里是炽热的火花,他起身,冷冷的瞪著她,从牙缝里挤出话,“好,你要走,就马上走。”他气疯了。

  她跳起来,迅速的套上衣服,拉链都还来不及拉好,就拎著她的包包冲了出去。

  她跑得这么快,就像后面有魔鬼在追一样。

  颤著的手焦急的要打开大门,复杂的门锁让她额头冒汗,在黑暗中,他如猫似的脚步慢慢的逼近了她。

  她贴著门,焦虑使她的手更不听使唤,门怎样都开不了,他的手搭在门板上,将她困在他和大门中间。

  “秋凉……你在怕什么?嗯?”他的声音似天鹅绒又软又柔,她却骇的寒毛耸立,这种温柔的嗓音包容著宽容,是最最可怕的。

  “我只是……睡不习惯,我喜欢……我自己的床……我有认床的毛病。”

  他的手从背后圈著她的肩,低柔的在她耳边轻喃,“你习惯就好了。”

  “我不想习惯。”感到他的手臂圈得更紧了,她忍著隐隐传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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