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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不是!”木桃摇摇头,忽地掩住嘴,“恶!”干呕了一阵,平静下来。

  冷剑说:“让我切一下你的脉。”

  “你是大夫?”木桃问。

  “我虽不是大夫,但我会看病。”

  于是木桃伸出手,冷剑搭上她的脉,一会便了然于胸,微笑道:“恭喜!”

  “恭喜?恭什么喜?”木桃一头雾水。

  “放开她!”传来一句森然低喝,两人同时回头,段祯如地狱使者般满胸煞气地站在后面。

  “放开她!”段祯又重复一遍。冷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握着木桃手腕,忙忙松开。

  木桃只是用冷绝的目光瞟了段祯一眼,便转头望着河水。

  “跟我走!”段祯握住她手腕,用力往回拖,木桃被扯得踉跄一下。

  “慢着!”冷剑立即出声喝止,“木桃怀有身孕,怎能如此粗鲁对待。”

  “怀孕?!”刹时那两个人就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定住了。

  “怀孕?我怀孕了!”木桃喃喃低语。

  “怀孕!”段祯先是惊,接着喜,然后就起疑心,最后是暴怒。他猛甩开木桃手腕,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冷剑,“她怀孕我不知道,你竟然先知道?”

  冷剑举起手,“我刚刚切她的脉才知道的。”

  “你会切脉,难道我就不会吗?”段祯再也控制不住,挥掌向冷剑当胸一击,这一下竟是痛下杀手。

  冷剑大骇,急忙往后仰倒,堪堪避过,却还是被掌风扫到,辣辣作痛。他心知不是段祯对手,但此时势成骑虎,已然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当下也不及多想,只得翻身跃起拼命应战。谁知段祯那一下试出他的实力,却也不忙杀他,反而如猫捉老鼠般欲擒故纵,似是存心要他在木桃面前出丑。冷剑好无奈,除了大叹自己命苦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木桃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观战。有两个优秀的男人为自己争斗应该怎样表示呢?起码也该稍微虚荣一下吧?她扯扯嘴角,摇摇头,转身回堡。

  门口的侍卫向她打招呼:“木桃姑娘!”

  她点头,微笑,进门,穿过中庭,绕过正厅,到了后院。还是一样的房子,一样的树木,一样的花草,一样的景,为何心情竟不一样了呢?这就叫物是人非事事休吗?可是人也是一样的呀?不!不一样了,人已不一样了!

  她进了房间,一样的桌椅,一样的衣柜,一样的床。雪白的床幔,雪白的床单。段祯很爱干净,喜欢床铺雪白。其实他以前也从未睡过,直到那日受伤后才开始睡,然后加上她一起。

  她抚摸着雪白的床单慢慢坐下去。很柔软,很舒适。他说他已坠入温柔乡不可自拔了,真是罪过!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现在可一点不想再去睡那根见鬼的绳子了。

  段祯猛地撞进门,看着坐在床沿的她,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你们打完了。”她淡淡地问。

  “打完了。”他淡淡地答。

  “你把他杀了?”

  “岂止杀了!我把他大卸八块扔进河里喂鱼了。”段祯冷笑道。

  “哦!”她点点头,不再做声。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可真够狠心的!”段祯眯起眼,“你的情人死了,竟连一点表示都没有。你起码该掉两滴泪意思意思吧?”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木桃慢慢站起身,无神的大眼睛里慢慢集聚光芒,最后燃成两团火焰。

  “情人?”她几乎不敢置信。

  “不是吗?”段祯用力捏着她的下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是冷剑的,还是元泽望的?或者是其他什么野男人的?”

  木桃怒极反笑:“好!我告诉你,我肚子里的野种可能是冷剑的,也可能是元泽望的,还可能是其他野男人的。到底是哪一个的呢,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你段祯的。”

  段祯哪里还受得住,抬手就是一掌,盛怒之下,竟忘了控制力道,将木桃打得斜斜飞了出去,撞倒桌子,倾下身又撞到椅子,跌在地上。

  木桃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直起腰,昂起头,傲然望着段祯,脸上挂着微笑,虽然笑得很吃力。是啊,左颊上火辣辣地痛,不用摸就知道肯定肿很高了。只是别处为何不痛呢?刚刚磕在桌上椅上又跌得那么惨,竟然不会痛?

  咦?两腿间湿湿热热黏黏稠稠的是什么东西?为何一个劲地往下流呢?

  蓦地,她脸上的笑容僵住。她知道了!她知道为何她竟不会痛。她知道是谁替她承受了这一击。她再微微笑。为什么眼前会这么模糊?是因为有泪吗?

  她眨眨眼,眨掉两滴泪。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模糊呢?

  “木桃?”王嬷嬷一进门就大惊失色,飞奔上前,正好接住昏倒的木桃。

  “啊!血?!这么多血!流产了?”王嬷嬷气得大吼,“段祯你这个混账!你倒底对她做了什么?”

  段祯痴痴呆呆,看看木桃又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呵呵傻笑道:“流产了?哈,也好!”

  “好你个头呀!”王嬷嬷快被他气死,“还不来把木桃扶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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