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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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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真的很用心,你知道吗?” 静默,管墨无言以对。 正因为一夜过后,察觉到她输不起,他才当机立断与她撇清关系,就是不想好胜心极强的她陷入迷思中。 “为什么连我也留不住你?”“因为我没心。”一语双关,希冀能唤醒她的理智。“我愿意用加倍的心来对你呀!”“这不是重点。”“那你告诉我什么是重点?”“我对你没心。”听她说得忿忿不满,管墨也不敷衍。一句坦白的拒绝,霎时将她震得哑口无言。“别浪费精神在我身上,也别做傻事。” “认识你以后,我所做的每件事都很傻,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也太矫情了?”若没藉着酒意跟嗑了药的神胆,向来自视极高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把话说得这么明。 将她带着涩味的自嘲听进耳,管墨霎时浮趄不祥的预感,再见她冷不防地将方向盘一扭,立时神情一凛,他展臂拨开她的手,大暍。 “你这是做什么?” “我可以眼你做对同命鸳鸯了!”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奋力挣脱开他的钳制,使劲扳回导正的方向盘,昂贵的凌志大车车头一转,笔直冲撞向方形坚固的桥墩。 撞击力过于强大,虽然安全气囊承接了大半的冲击,可是,仍止不住两副身躯前抛的力量,昏过去之前,管墨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老天爷,干千万万别让可掬知道这件事! 清晨六点的社会新闻头条,管墨的名字赫然在目。 可是,慈悲满怀的老天爷也算是帮了他半个忙,迟王近午时分,拓跋可掬在公司附近用餐时,才看到了这则新闻。 他撞车了?! “可掬,怎么了?”一块儿用餐的女同事见她脸色蓦然刷白,也慌了。 完全听不见同事的声音,她紧盯着电视萤幕,眼神随新闻的内容而逐渐发怔,胃在绞痛,迟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还好,没生命危险,但因为撞击力太大而有轻微脑震荡,得住院观察个几天,而车上另一位伤者比他更幸运,身上只有擦撞瘀伤,不碍事——这人,是李佩珊,他的旧情人! “你到底怎么了?可掬,你别吓我呀!”眼睛发直,呼吸也停了,活像是撞邪一样,她看了就毛骨悚然。 吓? 心中惨笑,拓跋可掬胀麻的脑子总算凝聚大半神魂,正想回句话,却不料纠紧的胃痛攀延到肚腹,只一眨眼,肚腹漫起了剧烈的刺痛,她倏地弓起腰,身子直打哆嗦,冷汗像是从骨子里泼出来似,疾涌而上。 见状,女同事当机立断,仓惶的视线机敏的瞟见恰巧自落地窗外经过的熟人,她冲出去喊住他,拦了辆车,两人七手八脚的将她送进医院。 眼、脑,一层薄薄的红雾浅浅聚拢,逐渐占据了她的神智,就要晕死过去的前几秒,她听到女同事一声惊呼——天啊!流血了——流血?当下,一股下祥的预感疾窜而上,她挣扎着想起身却浑身无力,几个急促的喘息,冷凛的黑幕已完全罩了上来…… 再睁开眼,黑幕转成淡淡的嫩彩,和煦的阳光斜洒进屋,拓跋可掬茫然直视着天花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虚软的神智也乏力追索,直到僵楞的眼角捕捉到杵在门口低语的两道身影,其中一个是——五哥! “流产?!”愕瞪着医生,拓跋斯五没能立即回过神来。 见多了这种意外却不算惊喜的场面,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也不以为意,再任他瞪个几秒,和声缓语的继续讲述病人的情形。 “五哥?” 听到病房中的低唤,拓跋斯五眼神一整,跟老医生再匆匆交换几句,随即跨着大步走近床畔。 “五哥?”真是他! “我听到了,喊这么多声,你是想换奖品呀?呵,多休息,什么事都别急。” 滚在舌尖的话没问出口,五哥的神情让她明了了一切,鼻一酸,眼泪滴滴滑落惨白的脸颊。 “别哭了,你是想多打几天点滴呀?”轻叹着笑,他抽了几张面纸扔到她脸上。“没力气擦就给我盖着这张丑脸,女人家呀,无论长得再怎么倾国倾城,只要一掉泪,简直比七月半的好兄弟还要丑上十倍。” 心知肚明五哥是存心逗她开心,她任由面纸盖脸,半晌,很艰辛的抬臂轻举,毫不意外沉重的臂膀被一双大手给窝心捧住,仿彿想将她无法承受的痛楚给完全揽过己身。 轻轻摩搓着微带冷意的纤细手臂,拓跋斯五也不多话——要他说上几句感性的话,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即使可掬是妹妹,嗯心话照样难以启齿。“五哥,你什么时候到的?”“两个小时前。”“这么快?” “你那同事真是神通广大,竟能在第一时间就连络上我,口口声声说你中邪了,要我快点回台湾。” 勉强勾唇,拓跋可掬笑得心酸,下意识回握住那厚实的大掌,胸口一阵翻腾的情绪,顿时,她使劲全力勾缠住兄长的手,紧紧不放。 “可掬?怎么又哭了?” 她无语,却止不住仿佛断线珍珠般的泪水。 风尘仆仆赶回台湾的五哥,大概万万没料到等着他的,是这么不堪的事实吧!撞车后的第三天,管墨才悠悠醒醒。“管先生?”滞眸瞪着俯身观察他的谢宛愉,不解她的脸色为何如此凝重,却又有着如释重负的喜悦……管墨的脑子在几秒后恢复功用,也立即捉到了重点。 “我上了新闻?” “是。”还播了好几轮呢!可是看他懊恼的模样,她很善解人意的没再追加后面那一句。 这么说来,可掬绝对知道了! 闭上眼,他深深的吸足气,一把扯开身上的薄被,顾不得衣衫不整就要起身。 谢宛愉吓了一跳,来不及阻止,只能眼巴巴的见他硬ㄍ一厶着,即使是跌跌坐坐也不放弃,好不容易终于站稳了,他立即挥开她搀扶的手。 “你回去吧,谢谢你。” “嗄?”谢宛愉微怔。 于公于私,她背负着全公司的祝祷与衷心的企盼,守在病房等老板睁开眼,倒没想到人才刚醒,还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真醒了呢!脑袋被敲了个大血包的老板就躺下住了。 “我有事。” “想上哪儿?我送你吧。”了解他的脾气,她不持反对意见,也懒得多嘴提醒他,他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还满令人震慑的。 管墨也不啰唆,撑着颗像棉花般无重力感觉的脑袋,脚步虚浮,仿彿月球漫步,上了车、报上地址,两人来到拓跋可掬的住处,却扑了个空。 她不在?! 陪着他站了几分钟,见他白了脸,像要晕过去,更像是陷入了恍惚中,谢宛愉清了清喉咙,正犹豫该不该开口问他接下来想上哪儿,倏地有条影子靠近。 “你们要上楼?” 扫了静默的管墨一眼,谢宛愉摇头。 拎著名贵柏金包的时尚女人也不多话,见他们很识相地让到一旁,便迳自开了大门走进去,喀一声,将门关妥,经过那一排信箱时,顺便取走其中一户的邮件。 咦? 眼尖的谢宛愉瞧到了端倪,追了两步,将鼻尖顶在玻璃门上,轻拍着阖上的大门。时尚女人回头瞧她,一脸的警戒与疑惑。“请问,你住六楼?”她大声喊问。刚刚管先生按的门铃,下正好就是六楼?六楼?她的询问不但留住了时尚女人的脚步,也拉回了管墨神游的心魂,只手撑在那片强化玻璃上,他急得也跟着问。 “可掬在吗?” “你找可掬?”拉开大门,张可芳探索的目光有着熠亮的好奇与审视。“有什么事吗?”这家伙看起来还满称头的,她确定自己下认识他,可是,为何总觉得他很眼熟呀? “我要见她。”没亲眼看到她,他心难安。 “你找她有什么事?”“可掬呢?”没回答她的问题,他一迳追问。“她不在。”张可芳答得倒也干脆。“不在?” “对,她是下在家,还怀疑呀?你们应该按过门铃,没人应门,对吧?” 一个软钉子听进管墨耳里,令他微微气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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