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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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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啦。”反正死了心不跟人死了一样?危矶坏心肝的犯嘀咕。 偏危薇还是没听进耳。 “噢。” “那个瞎了眼的家伙喜欢你!” “谁?” “蓝少爷。” “喔。”顿了顿,她随口问:“喜欢谁呀?” “你!” “这样好啊……” 还好哩! 气呼呼的转过头,危矶懒得跟她吱吱歪歪了。 而当危薇脑于里的事盘算妥当,便慢慢的将弟弟的话拎回来琢磨…… 方才阿弟说什么?有人死了,谁呢?还有,有人瞎了,这又是谁人啊?再来,阿弟说那蓝少爷喜欢她…… 咦?蓝少爷喜欢她? “喝!” 斜睨著她为之惊愕的表情,危矶连白眼也懒得翻了,只是不住的摇头。 如果家里由他当家做主,他早就将这反应慢人家许多的阿姊允了蓝少爷,然后,他就等著坐享荣华富贵。 偏偏,他能力不足呀! “唉,为何我是弟,她是姊呢?” 听闻的咳声叹气,危薇奇怪的问:“你又叹什么?” “没,快走啦,不是还有活儿要干?” 唉!他只恨投胎时速度太慢,让阿姐抢了个先! 危家位於一条还算宽阔的临河胡同里,小小的一条胡同零零散散的住了几户人家,沿著河岸筑屋建舍,环境倒也还算清幽。 危矶推著车,伊伊啊啊的才在家门口停住,危庆仁就晃了出来。 “酒呢?”劈头问的就是他的最爱。 被视若无睹,危薇也不以为意。 “娘呢?” “还在福婶家帮忙,要晚一些才能回来。”他三句话不离最爱。“酒呢?” “阿爹呀,你今天咬字清楚了不少。”她柔嫩的嗓子扬起带著嘲讽的语句。 在心里冷嗤著,忙著将推车上的东西搬进搬出的危矶连吭一声都没。 想也知道,成天醉茫茫的阿爹意识会这么清醒,是因为大半天没沾酒了。 “女儿呀,酒呢?”危庆仁东瞧西瞧,没见贴心的女儿迅速拿出酒,不禁失望的叹了叹。“你没替阿爹打几斤白乾什么的回来?” 先将路上买的杂粮扛下车,危薇直起腰杆,拭去额鬓的细汗,笑盈盈的仰望著神情怅然的爹亲。 “买了啦。” 蓦地,闪烁星芒在危庆仁眸底出现。 “在哪里?怎么不快拿出来呢?”酒虫在骨子里吃咬,难受得紧。 她纤纤柔荑一比,朝鬼灵精的危矶指去。 “在阿弟那儿。” 星芒微敛,他无奈的瞟向人小鬼大的儿子。 这下子,可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打发。 “可不就是在我手上吗!”危矶没好气的晃晃手中的陶壶。“老条件,拿样东西来换。” 又要交换? 叹了叹,危庆仁求救的转向女儿。 “女儿呀……” 危矶立刻打断他的哀求。 “你叫阿姊没用啦,这回打酒的钱是从我的口袋掏出来的。”他得意扬扬的声明。 “真的?” “嗯。”危薇笑得无奈。 连那个元宝都已经落入阿弟裤袋里,奸诈成性的他说要还一半给她也还没拿,她哪来的钱打酒呀! “唉……” “阿爹,你别叹了,我还在等著呢。” 危庆仁泛著红丝的醉眼一瞪,“去!又趁机向我索讨东西,这么著吧,等你娘回来……” “不成,这是阿爹要的酒,又不是娘。”他秉持公平的心态拒绝,便何况娘是敦厚又勤劳的妇道人家,成天忙得像个陀螺,辛辛苦苦就赚那么几文钱,叫他怎么忍心再从她那儿挖东掘西。 “你这小子哪来这种拗性?” “我的每一种性子还不都是从你那儿传来的。”他笑咪咪的回道。 见他们父子俩一搭一唱的,危薇感到这也是一种幸福,她手不停地整理著运回来的杂物,唇畔浮起一抹淡笑。 她知道最后阿爹肯定毫无招架能力,任凭鬼灵精的儿子予取予求;回回皆是如此,没一次例外。 说起富可敌国的单府,扬州城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们有钱;相当相当的有钱,几代当家的几乎可说都有著点石成金的功力,虽不曾有人在朝为官,但始终与官府维系著相当不错的关系,拓展各项经营时,自然是如鱼得水。 单府是标准的南方大户宅院,雅致、清幽,主屋相当宏伟,偌大的庭园假山流水处处,环境相当怡人。 甚至,有条溪流就顺著茂盛的绿篱蜿蜒流进单府后园的一个池湖,再导引而出。 单府占地广阔,走得更深入些,就可瞧见一间石屋耸立。 没有曲延的遮顶长廊,没有临水花园,更没有雕花楼阁,有的,就只是撼动人心的荒漠与萧条,若非一路走来有绿树成荫,尚可听闻些鸟语,否则,见到这景致的人,绝对会以为自己到了北方大漠。 石屋以大块岩石砌筑而成,带著酷冷的灰暗,不但特殊得摄人神魂,也显得简单俐落,与附近的宅院相映衬,格外添了几分孤傲的气势。 这就是倾风居。 单奕风的窝! 二十出头,因喜好自由偷跑出去增长见识的他,已在大江南北走过一遭,一回到单府就大刀阔斧的替自己重新打造想要的窝。 新屋落成那天,单家四兄弟排排站在距倾风居尚有一段距离的拱门外,齐审这处环境。 “怎么搞成这模样呀?”单家长孙单奕阳直言不讳,因为,他始终觉得太简朴了点。 单奕风剑眉一挑,率性回答,“我喜欢!” “你是要替家里省钱吧?”这是老二单奕月阴沉沉的评论。 “何必呢?家里又不缺盖楼的钱。” 单奕风还是那副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帅样。 “哇塞!”性情最无拘束的老么则是啧啧咋舌。“三哥,真有你的一套。” 单奕风鼻梢一扬,双手环胸,得意扬扬的宣告,“我知道!” 富甲天下的单家在扬州是个望族,府邸大得惊人,他自知自己的喜好微异於旁人,所以在择地筑窝时,特意挑了府里较僻静的后段位置。 且这样,吼起人时也才尽兴。 只不过,派在倾风居的奴仆们可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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