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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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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呵,好庞大、好骇人听闻的一个词儿! “你已经毕业了,随你想不想找工作,反正我会照料你的生活所需。但是,只有婚姻这一项,那是绝不可能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翻过身来瞧她一眼。 他不想。因为自身后传来细细琐琐的吸气声来判断……小呆鸭的眼睛八成在下雨。他的全身因为这个可能性而紧绷。该死的,他讨厌自己心底那种又气又疼的不舍。可是,他更讨厌面对女人的泪水。 父亲不就是因为母亲的泪水而一次次的举了白旗,任由狡诈的母亲将他的爱玩弄于股掌。 “照料我的生活所需?”何以静不愿意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话。为什么他不肯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呢?为什么他总用那透着疏离的臂膀阻隔她的爱!茫然怔忡的望着他,凝视的眼眸中泪光更剧。 这宽硕的背,她想了这么长久的一段时间,结果……原以为是座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城堡,可没想到的却是,这城堡是建在地狱! 但她连怨他都做不到。因为他没错! 一开始,他就已经明明白白的将童话故事的结局摊在她眼前让她瞧得清楚,大大方方的让她有机会喊停,风度十足的让她有时间及时撤退。或者,舒舒服服的窝进他为她用物质享受所构搭的金巢。然后让日渐加深的绝望绞死她对他的感情。 “选择权在你。”该死,她怎么没有些许的动静呢?要或不要一句话而已,不是吗?这已经是他这辈子所下的决定里最严重的一次了。 “可是,我……爱你,我们……”抖颤的音调断续不全,何以静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该做些什么来缓和一下僵滞的话题。 她还能说些什么?要与不要,又岂是字面上那般单纯! 该死的,她真的哭了! 霍地站起身,简雍旋身面对她。她那苍白如雪的纤容令人猝不及防的烙进了他的记忆里,还有颊畔那两行浅浅的湿痕……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简雍不给自己有半秒心软的时间。 现实伤人,但如果他一开始就让她有了错误的希望,当希望幻灭时,她受的伤害会更大。 “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结婚的。如果你可以接受,我们就继续。如果你无法接受……”他耸耸肩,不置一词的哼了声,也不在意全身的赤裸,绷着一张冷脸的跨进了浴室。 “砰”!! 紧紧阖上的门像是道蓦然砍下的刀斧,斩断了她泛着泪光的伤心凝视,也划开了她无力抽泣的心口。瑟缩着身子,何以静顺着凉意直透心的墙滑坐在地。 可悲呵,既已明明白白的知道了他的底线,就该聪明的勒断这份无望的爱情。可何以静却又忍不住的依约而来了。深情的望着他的侧脸,她连不屑自己都无力。只因为见他虽然痛苦,可见不到他,却也令人难以忍受。 女人,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沉沦,心头除了他,再无其他。 “肚子饿扁了。”一夜的辗转难眠丝毫没在他黝黑的面容添上憔悴,只除了那双黑眸比往常更加的黯沉,“想去哪里吃?”说来真的会笑掉人的大牙,他一整个上午都在担心她会不会来。 何以静轻摇了摇头,“随你。”来这里,只为了那份见他的冲动。 没有意见是女人的权利,简雍也不以为意。反正向来也是自己在拿主意,曾几何时会去询问过旁人的意见。可这回她向来娴静的温柔却让简雍的耐性在刹那间消失。 “随我、随我、随我!拜托你有点主见好吗?什么都随我,那好,我带你去喝蛇血、吃狗肉、大啖熊掌,你要吗?”他知道自己的无名火发得很莫名其妙。可是,却捺不住的爆了出来。 夺走了她的童贞,不给她半点柔情的回应,予取予求的接受了她给的所有,甚至大剌剌的开口要向来循规蹈矩的她搬来同居……去!他都这么过分的欺压她了,她还处处顺从他,她究竟知不知道再这么容忍下去,她就会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今天她遇见的是他,再怎么不愿意,他也无法否认他对她的确是有了情,只差爱。可如果她碰见的是别的男人呢?例如钱立封?她也是可以这么“随你”?! 妈的,一想到清纯的她被人玩弄、欺负,他就有气。久没使用的脏话根本就不假思索的打脑子里蹦出来。 “为什么生气?”何以静向来清澄的眸光没带半点波涛,坦坦然然的迎视着他的怒颜。 为什么生气?她还好意思这么不知不解的问出口。除了她,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功夫逼使他的被封箴的火爆脾气重出江湖。恨恨的低咒一声,简雍硬生生的将未尽的闷气往肚里吞。 “走吧,我们去晶华。”他已经好久都不曾发泄了。 或许是这些年来的商场历练将他的暴性给磨得圆滑了。也或许是因为自从耐骂的林晓芸出国念书,而叶红鹤被小毕给拐跑了后,能够承受得了他暴言暴语的人几乎绝种、绝迹了。每每看着才被他骂上两句,就含着两泡泪水冲进厕所大洒特洒的无胆女人,教他不气结郁胸也难。 几次循环下来,他也骂累了,也懒得骂了。甚至于干脆从此不再雇用动不动就洒酸水的女人当秘书。久而久之,直率仍存,暴气竟然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直到今天! “晶华?”低呼一声,何以静正想提醒他,她今天身上穿的是吊带裙…… “怎么,你还有什么意见?”恶狠狠的白了她一眼,简雍没好气的掉头走向门外。只是走归走,大手出人意外的伸过去扯住她的手,“吃个饭还这么啰哩巴唆的。”哼,女人就是女人。 半走半跑的跟着他的步伐,何以静正要开口讨饶,有个声音比她更快的制住了简雍的行动。 “唷荷,简雍,你要去哪里?”聒噪的声音跟人影打后头追了上来。 何以静闻声驻足,还没瞧清楚来人,就见一只修长细腿越过她眼前,不由分说的连捶了简雍那铜墙铁壁般的背好几下,“嘿嘿嘿,上班时间还敢摸鱼约会,哈,被我逮到了吧。”一双贼兮兮的美目在两人身上飘来荡去的,“小心我一状告到你们老板那里去唷。” 是那个女人!何以静惊讶的睁大了眼看着笑眯了眼的叶红鹤,还有在她身后缓步踱上来的男人。哇,见到了他那张脸,何以静的瞳孔在一秒之内急剧扩张,而且打心底直替天底下的女人感到自叹弗如。 这男人的脸漂亮得连女人见了都移不开眼。如果他愿意化身为人妖的话,不知会迷死多少男男女女。 他就是毕天裘?何以静揣测着他的身份。记得小戎曾提过,叶红鹤的老公长得很出色。 “随你。”简雍一语双关的应了句,精利的眼眸却倏地眯成薄刃。 这项举动无关笑意,而是因为不悦。何以静看小毕的神态让简雍打心底觉得气郁。怎么,她是没见过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吗?还给他瞧得这么目瞪口呆的,哼,井底的小呆鸭一只! “喂,黑狗兄,你身边的这个美女是谁呀?”怪声怪气的问着,叶红鹤还不安好心的将脸凑近,“哇拷,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怎么保养的?”她兴致勃勃的当场就请教起秘方来了。 “啰唆,你滚到这里来做什么?”收起来多年的坏脾气一旦被勾出来,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骇人。 可被他的火焰喷到的不是别人,是曾经在他火爆浪子年代下度过了两、三年,早已练就一身免疫功力的叶红鹤。 “啧啧啧,你干么又发功了呀?是不是长期的欲求不满,这会儿在寻替死鬼?”好久没见到黑狗兄吠人了,如今一见,功力丝毫不逊当年嘛。嘻嘻,“小妹妹,你为什么会跟他走在一起?能不能告诉姊姊原因?”她又将矛头指向何以静。 太稀奇了,这次回国竟然能看到简雍身边出现了个漂亮妹妹。啧啧啧,还手牵着手呢,真甜蜜。喜孜孜的眼神忙碌的探来探去,犹不忘回头给亲爱的老公一个“你觉得这个怎么样”的眼光。 “我……”没想到叶红鹤是这么直率的人,简直是跟简雍有得拼了。眨了眨眼,何以静被她连珠炮般的话给顿住了反应。 “我看你大概是一时不察的晕了头,不过没关系,反正你还年轻,及时回头还来得及……”哗啦啦的,叶红鹤肆无忌惮的开起炮火,眼中却闪着异常晶亮的照光瞧着何以静。 猛地一把将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审视给瞧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何以静扯到身边,简雍没好气的瞪着叶红鹤,“控制一下你的舌头,还有,你这是什么眼光?她又不是观赏用的小猴子。小毕,管好你家的黄脸婆,否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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