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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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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别再企图逃开。”薄傲的话轻轻在她耳畔响起。 静静地仰望着他的逼近,虹袂无言以对,经过了这许多年,原以为不再有任何波涛侵袭她平静的生活,原以为该就这么终老一生的命运,怎料得到,他却这么突如其来的出来在她的生命中,揭开了她极力想遗忘的记忆。 “为什么你还来打扰我的生活?”她无奈地道,离开了台湾,所图的,不就是平平静静地走完往后的路吗? “因为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允拒绝,薄傲强悍地将她挣扎的身子困定在怀中,满足的逸着轻喟。挣不开他,虹袂在他怀中垂下肩头,放任自己将疲惫的身心全倚向蕴满劲道与温暖的他。 “我是吗?”她低喃。 “你注定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别想逃,天涯海角,我终究会找到你的。”沙哑轻柔,他的声音坚决得教人禁不住的就是想相信他。 声声规律的心跳鼓噪着耳膜,热呼呼的体温直透过衣料暖着她冷颤的身子,心里有个声音再再提醒,快些推开他,可偏不争气的身子却妄顾意愿的往他怀中更深、更紧地贴近。 该死,她想逃了,生平第二次,虹袂又有了逃避的冲动,可是这回,她能逃向哪里?何处是她安定终身的地方? 很晚、很晚,杨崇郁都等不到心都被嫉妒烧成灰,才听到楼梯间轻轻响起脚步声,她终于舍得回来了。 杵在门,耳朵紧压着门板,算准了虹袂经过的时间,她猛地拉开门,“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啊!”虹袂吓了一跳,“你还没睡?” 杨崇郁瞪着她,晕黄的灯光犹未能掩饰她红胂及泛着泪水的眼,胸口一紧,脸色更黑了,“他又欺负你了?” “没有。” “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哪里?” “外面。” “外面哪里?”杨崇郁不想告诉虹袂,她在市区兜了好几遍,却没见着他们的人影,心中又急又担心。 “唉!”一声叹,虹袂没什么精力对抗她的逼哄。 其实,她已经回来有一、两个小时了,只是不想进屋,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门廊前的藤制椅上,缓缓遥着、慢慢想着,却怎么也都理不出头绪,脑袋一片混沌。 而他,一直没走,隔着一段距离,倚着车窗,陪着失神茫然的她。 他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深情款款?六年了,她都快将自己的感情隐藏妥善了。为何他偏选这个时侯出来搅乱她的心情? “你们到底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累了。” “小袂……” “阿郁,我好累。”俯着脸,虹袂小小的肩头仿佛负荷不了太重的担子似的低垂着。 “你……” “我回房了。” 目送她关上房门,不死心,杨崇郁踮着脚尖贴上门板,竖起长长的耳朵,听着里头的声响,起初,静静的一片沉寂,似乎小袂真的一进房就躺上了床。 小袂真的累了?隔了半晌,虽心有不甘,但却无可标何的她正想撤回自己房间,却在这时听到了细细琐琐的饮泣声。 拳头紧握,僵直着身了,杨崇郁很想冲进去将虹袂心中的哀伤掏个干净,有仇报仇,但想到了小袂外柔内刚的执拗性子,恨恨的,她将愤怒吞回胸口,眼底燃着恨意,而迷恨,全都指向了一个男人,薄傲,那该死的男人! “那男人又跟来了。”杨崇郁无奈地道,啧,黏人的讨厌鬼,连她们来这处夜景一流的露天咖啡座闲坐、赏月、扯八卦,他都敢跟上来。 “喔!”虹袂淡淡地喔了声,不知道该说懊恼还是窃喜,为了她,他留在罗伦斯,撇开在台湾的一切事务,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宁愿他别这么一心一意,只为挽回她。 情绪起了偌大激荡的感觉不太好了,怕,好怕已被缚困多年的爱恋在裂缝中渗出来后,却又挣脱不开身边的一切枷锁与束缚,她的勇气,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荡然无存了。 “那男人知不知道他很讨人厌?”杨崇郁愈看薄傲愈不顺眼,迟早,她会狠狠地扁他一顿。 微睨了她一眼,虹袂不语。 “喂,那男人究竟帮什么?想死缠烂打了?” 啜了口咖啡,虹袂干脆不理会她的叨念。 而杨崇郁似乎有些念上瘾了,“那男人……” “别那男人、那男人的喊他,他叫薄傲。” 啧,烂名字一个,杨崇郁不屑地说:“的确,看起来就傲得可以。”去,装什么酷呀! “你相当不喜欢他。”虹袂很坦白地说,阿郁向来是一根肠了通到底,喜欢与不喜欢,常有个明显的分界。 “废话,他算得上是我的情敌……不,他本来就是我的情敌,我为什么要喜欢他,说憎恨还比较名副其实哩。” “阿郁!”这些年来,阿郁对她的付出是无止无尽、是不求回报的,她知道自己逄是彻底的辜负了阿郁,可是……“别再说了好吗?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都过去了。”虹袂哀求似地说。 “你要它过去,但人家可是很努力地想再跟你攀亲带故什么的。” “都已成过往云烟了。”她很努力地在说服着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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