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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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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能肯定,没有哪个女孩对我这样说起过。” “这就叫一枝独秀嘛。”她更得意了,“你读书那会儿,一定是品学兼优的那一类吧。” “别说了,想起来我就后悔,那时候牺牲了许多美妙时光为自己‘打造未来’,可是到现在才发现还是要拼命挣扎辛苦努力,这一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不,如果那时候不努力,现在会更辛苦。”张小弟说完很懊恼地甩甩头,“喝得不够。” “什么?”秦日臻没听清楚。 她没说第二遍,伸手攀上他的颈项,低声说:“男人就是用来这样依靠的。”真的,秦日臻是一个让人安稳的男人。 他感觉她的手指扣在他皮肤上像个小水滴,自己的内心骚动得很不正常。身边没有女友的时候,他很理性地对待自己的生理冲动,在这方面他是洁身自好的男人。可是现在—— 秦日臻把张小弟的手拿开,说:“想睡觉了?回去吧,我送你。” 她听而未闻,继续唱他陌生的歌曲:“其实真的想让自己醉,让自己远离那许多恩怨是非,让隐藏已久的渴望……” “已经11点了!”希望能唤起她的归心。 她猛地一抬头,“你能说出我唱的是什么,我就回去。” 这可真是奥林匹克顶尖级难题,秦日臻再理科再英俊也回答不上来。最后张小弟宣布这是林忆莲的《不在乎我是谁》,然后跟了一大串令秦日臻头痛的话:“林忆莲已经好久不唱了,但她依然时时被提起被敬仰。总有一些人用自己的歌声纪录一个时代,BEYOND、林忆莲、王菲、周杰伦……还有谁?帮我想一想我漏掉谁了?” 秦日臻苦笑着道:“我不懂你说的这些。” 张小弟吃吃地笑了一声,“你比我还笨。” 这个晚上秦日臻到底没把张小弟送回家去。她说她的地址永远是个悬念,不会让认识她的人知道。 秦日臻这次换手机号码时,没有通知何印殷,倒是想起了张小弟。 他果然又在那家酒吧找到了张小弟。她的发型竟然改成了极短的碎发,他不禁感到头发只是她变魔术的道具。她坐在桌子旁,穿金色印花背心,千鸟格长裙,马靴式凉鞋,一个本来应该背在背上的大布包胡乱地系在腰间。她跟四五个人在喝酒,高谈阔论,笑声肆无忌惮。 她看见了他,“喂,过来一起喝。”然后对那些人介绍:“终于来了一个熟人,不过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秦日臻听到,心凉了半截。跟她有过几次接触就被当“熟人”介绍,还说“终于”,那么她周围那些人……她大概不知道世上还有“危险”二字吧。 张小弟已经微醉,秦日臻来了以后不久,她就开始到处找人拼酒,并不强迫,而是用恳求似的语气问:“跟我喝酒吧?” 秦日臻一直信守自己的原则不轻易喝酒,但是张小弟说这句话时的卑微神色让他不忍心。他也许有些在乎她了,不然她的一举一动怎么总让他心神为之一动。 他要了一杯红酒,然后过去和她碰杯,她看到是他有点儿诧异,然后一闭眼,一饮而尽。 秦日臻果然不是和人拼酒的料,两杯过后立刻瘫在桌上,张小弟怎么也把他踢不起来。由于酒的度数很低,量也不多,他并没有昏睡一整夜,在午夜12点醒了过来。头痛得厉害,他竭力睁开眼,冲进洗手间,一会儿满头是水地出来,终于清醒到了开始寻找张小弟的地步。 酒吧还没散场,许多人趴在桌上,埋伏到地上。秦日臻醉眼蒙胧地跑到每一张桌前察看女人的脸,醒着的骂他变态,醉了的拉住他不放或者干脆打他一巴掌。一个酒保实在忍不住了,问:“你找谁?” “张……张小弟。”他感到舌头似乎在滚水中煮过一般,僵硬得不得了。 “那不是。”酒保朝门口一指。 一个男人正竭力把她往外拖,而她抓住门框坚决抵抗。她的衣裙已在两个相反的作用力下变得歪歪斜斜,这在秦日臻看来极为伤害女性尊严。 秦日臻猛地冲上去,在那男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向他猛烈袭击,然后趁他被打翻在地时抓起还要往回走的张小弟就跑,结果她就像一截树桩,挪不开步子,直挺挺地倒下去。那个男人承机又追了过来,受酒力影响,秦日臻像一头健壮威猛的西班牙斗牛,下手又狠又准,朝那人劈头盖脑抡拳蹬腿,差点儿把他大卸八块,接着扔下他,像驮化肥似的驮起张小弟,快速跑到外面坐进标致车里。 车子发动起来窜出去时,那个男人气极败坏、张牙舞爪地跑上来的样子在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随着车子的远去,他很快变小,最终消失。 经过一场搏斗,秦日臻已经很清醒了。他把车停在隐蔽处,放倒座椅,让张小弟躺着。她紧皱双眉,好像有说不出的痛苦似的。秦日臻分辩出,此时心里的感觉是隐隐的疼痛。一个柔弱的女孩喝醉酒,本身就是让人怜悯的事情,何况她是张小弟。 “张小弟。”他轻轻喊她,“你住在哪里?” 仿佛这是歌曲的前奏,她立刻呢喃地唱起来:“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不是叫你唱歌,你家在哪里?” 张小弟停下来,一副仔细搜索的模样。她又开始唱何勇的《钟鼓楼》:“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面……” 秦日臻哭笑不得。再问下去,歌曲便如喷泉一般源源不断从她嘴里冒出来,从“我想有个家”唱到“不要问我从哪里来”再到“马不停蹄地寻找”,连“上海那么大竟没有我的家”这种老掉牙的歌曲都被她挖了出来。 秦日臻终于放弃从她嘴里问出地址的企图。 撞开公寓大门,保安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看秦日臻半拖半抱着一个MM走过去,继而贼笑起来。 把她放在床上,秦日臻发现自己一身都是粘湿的汗水,可现在已不是炎热的夏天。他正把衬衫从皮带里拉出来,张小弟忽然滑下床,跌撞着跑出卧室。后来她跪在地上呕吐的事实表明她是想找卫生间,但环境陌生,她捂着嘴找到厨房里时已经忍不住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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