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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文笙,警员先生,我没有做任何事。我到花园的洗手间有我的理由,但那跟文笙的未婚妻的事没有关系?”烦恼地用手梳梳凌乱的金发,席维亚不耐烦的一再自白。

  再三询问都得不到真相的结果之下,警员同意让席维亚电召她的律师,而再继续询问其余的宾客。

  “你是说你一直待在酒吧中喝酒?”警员看着摊在面前的笔诅簿,扬起了左眉,而坐在他对面的安迪瑞奇仍是一径的吊儿郎当。

  “是啊,醇酒与美人向来是我人生最高的追求,我待在吧抬那里品尝查斯特家的佳酿,欣赏全伦敦最美的女人,这又有什么不对?”摇摇酒杯,望着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流 动,安迪不改他向来盛气凌人的态度。

  “但是……”警员慢条斯理地翻开前面的笔录。“根据今晚稍早坐在吧抬附近玩牌的诸位先生们所说的证词,他们之中并没有人曾见过你……”

  安迪的眉动了一下。“或者是他们诅错了,或者他们玩牌玩得太人迷了。你知道那些老头子们的!”

  “瑞奇先生,你是指称那些先生们做了伪证?他们在社会上都是很受尊敬的人,并且曾受到女王的策封。”

  “不,我不敢质疑他们的高尚人格。如同我所说的,或许他们记错了。”安迪放下杯子,直直地盯着警员。

  两人对峙了几分钟之后,警员合上了笔记簿。“好吧,瑞奇先生,我得请你配合我们的侦办行动,在未查出进一步案情前,请勿私自离开伦敦。”

  “没问题!”安迪一弹手指,随即端着酒杯离去。

  “他有问题。”警员看着沉默不语的文笙说道。

  望着安迪有些踉跄不稳的脚步,文笙却对警员的话有些怀疑。可能吗?瑞奇家族跟查斯特家族交情之好,就好比查斯特和韦伯间的世仇一样,人所皆知的……

  彷佛被压进永恒的黑暗之中,巨大的压力使艾琳整个人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她身上的丝绒礼服和绸缎披风令她像被石块缠住般的往下沉,虽然想呼救,但不停涌人口里的 水却使她更加惊慌失措。

  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拿着相机,一直温文儒雅地为白己拍照的人,会在一瞬间变成个面容狰狞的歹徒。在僮到头的剎那,她似乎又看到了飞机爆炸前的火光,然后又是一 阵黑暗袭来。在黯淡的光线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尊俊美的希腊神祇的雕像向她而来,她想向他游去,但厚重的衣物不留情地将她往下拉……强烈的光线照射在瞳孔上,艾琳挣 扎着想避开那刺激的光线,呻吟声在耳畔流连不去。她睁开眼睛瞪着围绕在自己床边的那些人,这才发现那么难听的呻吟声,原来是出自自己嘴里,她抿抿唇坐了起来打量着 眼前的阵仗。

  坐在最前面的是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太,后面有几个护士装扮的人,还有两个胸前挂着听诊器的—大概是医生—清一色都是外国人。

  “琳,你觉得怎么样了?”那个老太太伸出手握住艾琳的手,慈祥和蔼地问道。

  “我很好,请问你是?我怎么会在这里?”打量着满屋子华丽的中国风味及浓重日本式装演,艾琳好奇极了!

  “你……”像是没料到艾琳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老妇人怔了怔,转向一旁也是满脸讶异神色的医生。“史密斯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被唉为史密斯医生的胖男人,立即俯下身观察着艾琳的伤口,并且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头还痛不痛?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想不想睡?有没有昏沉沉的感觉?

  随着胖医生的连串问题摇摇头,胖医生和身旁的瘦医生交换完意见后,对艾琳笑了笑。

  “我们要恭喜你,艾琳小姐,或许你是因祸得福,因为在落水前的撞击,反倒使你恢复记忆了。我想你的未婚夫查斯特先生必然会为迨个现象感到高兴的,恭喜!”

  艾琳茫茫然地盯着他。“恢复记忆?未婚夫?”

  “是啊,关于那件空难我们同感遗憾,但是你只受到撞击后丧失记忆,在这次死伤惨重的空难中,算是相当中运的乘客,而因此延期的婚澧,我想可以尽快的举行。”附 和着胖医生,瘦瘦高高的瘦医生也笑着说。

  “婚澧?”艾琳的声音高了八度。老大,这两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空难,这件事我似乎记得飞机从还没出发就问题重重,在路上又遇到很可怕的乱流,最后的记忆是机 民宣布机件故障、氧气面罩全掉落下来、救牛衣和空姐分送的餐食满大飞舞……那么,是飞机发生问题了吗?我是死了吗?不会吧!但是,为什么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一点也 不明白?我听得懂他的英文字,只是拼在起后,却猜不透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还有什么劳什子的丧失记忆和未婚夫?天哪,我为了躲避耶个讨厌的金永璋,才千里迢迢的跑到欧洲来散心,难道他又阴魂不散的追来了?

  看着艾琳的疑惑神情,露西心里有数的在心底暗暗叹息。这下子玩完了,如果艾琳恢复了记忆,那她精心策画的好事全都穿帮啦!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似乎又老了二十 岁了!但压根儿还没有放弃的打算。

  “先生,我想你弄错了,我并没有未婚夫。”艾琳伸手想掠掠头发,触手所及却是厚厚充满药味的纱布。

  “艾琳小姐,你或许是受到太大的惊吓,但我想只要好好的休养,你必然会早日恢复。查斯特夫人,我们先告退了。”胖医生笑咪咪地向露西打招呼后,和瘦医生连袂而去。

  在露西一挥手后,偌大的室内只剩下艾琳和她沉默以对。三番两次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情况下,艾琳只能愣愣地瞪着床前那串串用贝壳串穿成的风钤。

  “琳,你对这三个月来的生活有何印象?”一“三个月?对不起,女士,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艾琳困惑地掠掠及肩的头发,但她突然之间顿了一下,迷惘地看着下 掌内的发梢。奇怪,我要出国前两天才上将头发剪成齐肩长度的,怎么会长到背了。

  “你对文笙又有什么印象?我是说,你还记得文笙吗?”露西焦急地连连挥动双手,以加强语气。

  “文笙?我认识他吗?”艾琳还是莫名其妙的反问。

  “呃……可以说认识。”露西在心底重重叹着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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