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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冯承烈无言,看著她涕泗纵檬,不舍地伸出手掌,为她抹去泪痕。然而只要一想到,他还无能为力确保她的安全无虞时,又缩回了手。

  深吸了一口气,他逼自己说:“不管你想起什么,明天你就离开虎岛。”

  “你——”钱乡气结地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她都说自己恢复记忆了,他居然还舍得将自己送走?!

  “不!我不走!我已经知道当初是谁控制银光了……对,他还控制柔柔,我不能走,我还得救柔柔……”她失控地大喊,心中蓦然浮现柔柔的影子,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柔柔!

  冯承烈皱眉,“吼儿,你在说什么?”

  然而她已转身,逃离这个令她心痛不已的男子,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喊。

  看著她迅速离去的背影,他挫败地一拳击向墙壁,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一定得快把她送离虎岛。

  从小木屋直接跑回来,钱乡仿佛觉得全身气力皆用尽了般,奔回房间后,关上门,倚著门板的身子无力地瘫滑下来。

  她不想哭,泪水却流不止;曲起双腿,她环抱著膝盖,将脸深埋在其中,好像如此做,自己的悲伤就能少一点。

  不知哭了多久,一阵敲门声传来,钱乡茫然地抬起头,开门。

  是沈如媚!

  “我真不知道你又回来干什么。”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像是专程来找人吵架似的。“你把承烈害得那么惨,难道你又要来害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钱乡知道她指的是当初他救自己的事,可是用不著她来数落。

  “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总之,我不准你再缠著他。”沈如媚几乎是喊叫出声。

  “好好笑,你有什么资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钱乡满腔的怒气和委屈,被她一撩拨,顿时像找到出口似的全渲泄了出来。“承烈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那他的心里也有自己吗?

  “他爱不爱我无所谓,只要我爱他就够了!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沈如媚突然笑了起来,“你还没有看过他的脸吧?”

  “有没有看过很重要吗?”

  “如果你看了,就不会那么说了。”沈如媚得意的看著她,“只有我,才能忍受得了那张支离破碎的脸。”

  “什么叫做那张支离破碎的脸?”钱乡冷笑了起来。“他的脸我在四年前就看过了。”

  “你恢复记忆了?”

  “没错!”钱乡承认,“你根本不配和承烈在一起!你根本就不爱他。”

  “你胡说!”

  看著这个女人,钱乡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你不相信,是不是?那么我问你,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承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生活不是感动、不是享受,而是一种忍受呢?”她摇头。“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在委屈自己似的。”

  “你……”沈如媚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是没看过承烈现在的脸,但即使是支离破碎那又如何?因为承烈就是承烈,对我来说,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没什么不同。”

  “你什么都不知道。”沈如媚不禁感到挫败,她的反应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你一点也不了解现实的残酷。”

  “是自我的软弱吧?!你可以走了,我很累,想休息了!”她冷淡地下著逐客令。

  “你一定会后悔的!”她大叫。

  “我一点也不想再跟你闲扯了。”

  “连承烈自己都受不了,我不信你能够。”沈如媚边走出去边嚷。

  见她停顿,沈如媚自以为占了上风,“你行吗?”

  是她的话让钱乡得以再思索她和冯承烈目前的状态,尽管他伤了她的心,但自己还是爱著他的,无庸置疑。

  “我可以。你走吧!”

  沈如媚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既然人家都这么回答了,她也找不到什么话反驳,只是她没料到钱乡会答得这么笃定。

  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后,沈如媚虽然不甘心,却也明白自己已在这场唇枪舌战中,败下阵来,无奈地退了出去。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门外早有个坐收得利的渔翁,正等著她俩鸥蚌相争、两败俱伤后,才来捡便宜;尤其,从刚刚的那席话中,意外得到重要的情报……

  快到晚餐时间时,钱乡还在房里心烦气躁地想著救柔柔的办法,但想半天仍是乱无头绪;咏烈还没回来,她完全不知找谁商量,这时有人来敲她的房门。

  “谁啊?”

  “是我,吼儿!”

  “原来是惠慈姨妈。”钱乡赶紧下床,开了门。“什么事啊?”

  “我来告诉你今天厨房出了点问题,我们会晚一点吃饭。”张惠慈温和的笑著,看起来是多么慈祥的长者,然而钱乡却早已想起她的真面目。“我怕你饿了,先拿点果汁和饼干给你垫垫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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