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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即使人明明知道我的心思也一样?”

  “是的,信任一个人对我来说不是一天两天便能达成的事。”她歉疚地看着他。“我需要时间。”

  “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吗……”真的跟他很像,但太相像总是一种负担,现在他就得领受这种负担带来的滋味。

  “答应我,不然我坚持要离开。”

  “我答应。”

  “不准反悔。”重新戴上微笑的面具,她知道自己占了上风,所以有点仗势欺人。“如果您做不到,我会难过,非常难过。”

  又是您!南宫适一则以喜、一则以忧。难道她找算一直以尊称的方式和他相处?“可不可以别用‘您’这个字,我宁可接受你平辈的说话方式。”

  她真是个坏心的女人,她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她这种说话方式,却总故意要这么说好让他不开心。“好的,就从今天开始好吗?”

  南宫适称心地点点头。“就从今天开始。”

  其实,他们有很多事都得从今天开始。

  “你要带我去哪里?”下午,在来不及拒绝或问更多问题的情况下,阴夺魂半被迫地坐上南宫适的银灰色轿车。

  “上了车才问不觉得太晚?”南宫适松开离合器让车子驶进快车道。

  “因为你不确定我会想去,所以非得等我上车不能反悔才告诉我不是吗?既然如此,太早问也得不到答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若不是太了解你,我会以为你有透视人心的能力。”短短几句话就透露她对自己的了解,冲着这一点,就能让他的心情和外头的天气一样晴朗。

  “我真的希望自己有这种本事。”这样她就可以早点发现一些细微的变化,也不至于走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就算有透视人心的能力,也无法看透自己的心,就像算命师无法为自己的未来卜卦一样,别多想了。”

  “我想看透——”她放松自己挺直的背脊,深吸口气。“是别人的心,自己的倒不是那么重要。”

  “你这种轻忽自己的态度教人不敢恭维。”

  “你为什么不把它解释成这是因为我很善良的缘故。”

  “夺魂,善不善良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对自己重视的人仁慈,甚至可以牺牲自己,但对其他人——残酷,是她唯一的准则。

  “在你心里呢?在你心里的我又是怎生的面貌?”南宫适踩着油门的脚不自觉地加重大道,使得车速突然加快许多。“你会问这个问题我很惊讶。”

  “既已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想自己并没有对我们之间的改变佯装不知道的必要,虽然我曾试过闪躲。”她顿了顿,表情因为自己说的话而柔化许多。“我想闪躲的人事物如果真的躲不掉、避不过,我会认命地接受它,所以你无须担心我仍然不知不觉,而你只是一头热。”

  为了不在她像是顿悟似的结论下丧生于车祸之中,南宫适转动方向盘,在路边停下。

  “为什么停下来?”

  “我不想在听见你的表白时命丧黄泉。”他侧着身体笑看着她。“你真的懂了?不会刻意扭曲或逃避?”

  “逃得掉吗?”她眨了眨似看透世事的美目,反问他:“或者我该问,你会容许我逃掉吗?”

  “体想。”长期接触花草使得指尖常带有一抹淡香的手指托住她圆润的下颚,南宫适略带危险的目光贴近她。“好不容易才让你面对事实,再让你有逃脱的机会,我就是个笨蛋。”

  敏感地嗅进他指尖传递的香味,她的心震了下,但绝佳的理智立刻将她拉回清醒的世界。

  “幸好你够聪明不是吗?”定了定心神的她柔柔笑着说,才几天,慧黠的她似乎已经找到能拨动南宫适情绪的方法。

  果然,她这么一说,南宫适脸上严肃的神态再佯装也没有多久,很快的,正紧抿的薄唇绽放出温和的笑意,让他拉回隐士般优闲恬恬的轻松自若。

  他盯住她的眼,以鼻尖感受她的呼吸,同样长期沾染花草,使得她身上总有一抹自然的花草香,不是像香精一般浓烈的味道,而是淡淡的,如同他指尖的味道一样。

  “看来我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一会儿后,他才这么说。

  “我的确是个麻烦。”她意有所指,针对的当然是卡特的事。

  “不是这个麻烦。”他的口气仿佛卡特只是个学不乖的坏孩子那般程度的麻烦,根本不足挂齿。

  “咦?”她不明就里地侧着脸看他。

  “有时候你真的很聪明,但有时候——”他吻上香嫩淡红的樱唇,不敢太过深入,怕会坏了这如同豆腐般脆弱的两片唇瓣,好一会儿,他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移开唇抬眼看她因为这记浅吻而赧红的容颜,像个羞涩的少女,正因如此,他自嘲地说:“你这反应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好色的轻佻男子。”

  然而此刻的阴夺魂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去,这记仿佛在珍惜什么似的吻对她而言比激烈火辣的热吻更具杀伤力,将她缜密的思绪劈砍得一无是处,无法再如先前的慧黠、应对得体。

  久久,她竟说了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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