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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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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黑瞳无情无欲地扫视台下,当视线巡视上吧台时,在旁人无所觉的情况下,两双眼睛胶着于空气中,女郎的眼中在一瞬间闪过数种令柏仲无法理解的情绪,他只知道这一时的动摇是千百种情绪的交杂;空洞的瓷娃娃不复见,她微乱了情绪的弦,他则因她的弦动乱了心神。 她认识地吗?否则为何看见他时会有一丝错综复杂的情绪纠葛? 或者,他认识她吗?但记忆中他并未见过拥有如此出色外貌的女子。 柏仲眯起眼欲更仔细端详时,黑瞳早先一步掠过他扫向别人,又恢复成原先的瓷娃娃。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是他!没料到他会推敲她的动向,猎物竟然开始反扑,追猎起她这个猎人了:难不成他相信反噬的猎物能一口咬死猎杀它的猎人吗?愚蠢!“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尝似秋千索:干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最后一个“瞒”字乍落,投射灯突然爆裂,瞬间又是满室黑暗。 同样的枪响再起,引发众人尖声惊叫,它抓回柏仲被歌声逐渐拉远的神智。 该死!又是同一招!柏仲立刻朝王彻的方向奔去,这回他特地留心四周的脚步声与动静。 就在他快冲至王彻所在位置时,身边又是一阵风势,他反应极快地伸手探向黑暗,果然抓到一只手臂。 “潘朵拉!” “太迟了。”冷然细凝的声音属于女人所有,话语落下,一记回旋踢随之而起,趁他仍无法消化潘朵拉是女人这消息时挣脱跑开。 柏仲呆了半晌,回神迅速朝大门疾冲,两人只差一步之距。 砰的一声,大门几乎可以说是被柏仲硬生生打开,由于这家酒吧位于二楼,所以门外是一排阶梯,当他冲出门时已不见她的踪影,徒然站立阶梯顶端,连吹来的夜风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再一次遭受失败,再加上是同样的手法,柏仲气得咬牙,在黑夜中差点大声吼骂,骂自己的愚蠢。 “你以为身为猎物有资格反扑猎人吗?柏仲。”一声轻蔑的询问声在夜空中荡` ,无形中更催起他连遭挫败的怒火。 他循声向上望,方才舞台上歌声宛转的女子站在对面三楼栏杆上,低脾睨着他,一把枪正对准他的脑门,无言地限制他的行动。 而那双乌瞳已变成他先前所见的诡橘金瞳。 “我厌恶有人破坏我的工作。”潼思无情的声音在夜空中听来格外令人心寒。“柏仲,这是你第二次打扰我了。” “因为这样所以你要杀我?”他问,对于自己突然成为她猎物的原因开始抽丝剥茧寻找答案。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虚伪的假笑突然发出,又一下子收住,继续未完结的话:“你早就死了,用不着我送盒子给你。”她恨他!恨他的背叛!恨他的自私!恨他的存在!恨他的一切一切! 当她在黑暗不见底的地狱中苟延残喘时他在哪里? 满心的怨恨在一瞬间上扬,脑中回荡的是当自己身陷危机时对他投注的恨——当她为了一顿饭受尽毫无人道的虐待时他人在哪里?当她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杀人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当她抱着一颗始终坚定不移的心等待他来救她的时候他人又在哪里? “那么还有什么原因让你想杀我?一柏仲问得理所当然,却不知这询问恰好勾起她另一波更强烈的恨意。 他不在——当她饱受虐待的时候他不在!当她不得不杀人以求生存的时候他不在!当她日夜等待他的到来时他也不在!当她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排了命的伸长手等待地将她拉出无底的黑暗深渊时他仍不出现! 他没有遵守诺言,他让她痛苦十几年,他让她在黑暗中永世不得翻身,他背叛她!他甚至忘了她! “你该死!”简单三个字,却是她龇牙进出,饱含无止境的怨恨。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恨我?”他扪心自问,对待女人他向来举止有礼,更何况他俩从未见过面,就算他真的冒犯了某个女人,也绝不会是她;那么,她又凭什么要他的命。“我从未见过你。”此话一出,心下却突兀地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敢说从未见过我。”一抹冷笑因为他直截了当的话扬起,寒冰似的声音如果可能,当真会将柏仲当场冻成冰柱。 被她冷然的声音一问,连柏仲自己都茫然了,心底一丁点的熟悉感在此时逐渐明显,仿佛有某种情绦随着回忆因她的话掀起波澜,波澜不大,但却足以令他动摇。 他真的没有见过她吗?说出的话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了。他过去真的没有见过她吗? 如果没有,她那么深沉的恨所为何来?如果没有,他为何在两次见到她时总忍不住凝视那双金色眼瞳,试图从她的眼神找些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却执意寻找的东西? 一连串的疑问随着自己所感受到的恨意愈发膨胀,几乎快溢出他胸口。 “我真的对你做了让你恨我至深的事?”是他过去仇人的后裔?还是他过去对手的情人? 情人——他有强烈的冲动亟欲否定这个词句。 一次又一次的追问,等于一次又一次告知她,他已忘记过去的记忆中曾有她存在的事实,这个事实像针,一次又一次地往她陈年的旧伤猛刺,刺得她几乎快丧失理智,冲动地想开枪杀了他! “你该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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