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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闻言,新娘子的手松开了绞着的衣袖,有些失控地抓住了顾砚旋的手,她永远都不会怨恨他的,他对牡丹奴的情意比什么名分都重要。

  “你……”顾砚旋有些惊讶地看着新娘子主动握住他的手,“你别这样,听我把话说完。”

  顾砚旋不得不掰开新娘子的手,熟悉的触感却让他愣了一下,但还是推开了她的手,他必须让她对他不抱任何希望才行。

  “我只爱牡丹奴,这辈子我的心都不可能再容下其他女人,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太想念牡丹奴,抛下一切追随她而去,因此,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任何的感情,我已经背负太多无法偿还的情债,无力再承担更多了。”

  因他注定只能当影子的孪生弟弟和为他而死的牡丹奴,都是此生他逃不开的枷锁,是他还不清的罪孽。

  然而,顾砚旋还是想要答案,想要掀开新娘子的喜帕看个究竟,但当他对新娘子说出这样混账不负责任的话后,他反而害怕去看新娘子的真面目,怕答案会大大地超出他的想像。

  不料,新娘子突然起身,整个人扑向顾砚旋,将毫无防备的他压倒在床铺中,同时,熟悉又激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少爷!”

  这一声“少爷”几乎将顾砚旋的三魂七魄都震掉一半,难以置信地推起压在他身上的新娘子,那块“凤穿牡丹”的喜帕早随着她“饿狼扑羊”的动作掉到床角。

  红艳艳的烛光照亮了新娘子精心妆点过的面容,眉宇间溢满了娇憨与愉悦,令人惊艳。

  娥眉如远山,清新而温婉。

  水眸似星辰,闪亮而动人。

  朱唇若花瓣,娇艳而丰润。

  鼻挺如玉雕,精致而秀气。

  这样如花似玉的五官组成了一张明丽绝伦的面容,好似春日摇曳绽放的牡丹花,雍容华美、国色天香、自然而然地吸引着他人的目光。

  这张脸,美得独一无二,顾砚旋永远不会错认的。即使,他只有数面之缘。

  他认得她的,她根本不是什么宫家牡丹,也不是宫之瑾的堂妹!

  顾砚旋匪夷所思地捧住眼前满脸漾着笑意的绝美脸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怎么是你?”

  郝魏紫!

  前段时间在瑾园暴毙身亡的郝魏紫!

  让郝家一夜烧尽满园牡丹的郝魏紫!

  为什么会用牡丹奴的语气唤他少爷?

  为什么她会变成宫家牡丹嫁给他呢?

  该死的宫之瑾,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怎么会将他的妻子当作堂妹再嫁呢?

  该死的!看到新娘子真面目这一刻,顾砚旋有种将宫之瑾大卸八块的欲望。

  他敢肯定,这一切,都是宫之瑾在耍他!

  “少爷,我是奴儿。”

  新娘子巧笑倩兮,面对顾砚旋的怒目,声音温婉柔软,眼波流转着他熟悉的温柔光色,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

  “奴儿回来陪你了。”

  她的嗓音,既像牡丹奴,又似郝魏紫。

  她的体香,有着他熟悉的牡丹芳香气。

  她的面容,却真真切切是属于郝魏紫。

  她说的话,确实只有牡丹奴才会说的。

  顾砚旋觉得他见鬼了,他会被郝魏紫和宫之瑾这两个奇怪的人弄疯的。

  “郝魏紫,你是不是又在故弄玄虚了?”

  顾砚旋挥开了新娘子爱抚着他脸的手,猛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新娘子,目光冷厉如霜刀。

  他还没有对牡丹奴思念成狂,所以很清楚她的样子。

  他的牡丹奴只是娇憨可人的小家碧玉,并非眼前艳冠群芳的国色天香,他并非好色之徒,不会因美貌而迷失自己的。

  她不是他的奴儿。

  “奴儿就是知道,少爷很难接受现在的牡丹奴。”

  她有些低落,但仍然扬起嘴角,笑意盈盈地望着与她拉开距离的顾砚旋,缓缓地拉出颈项下挂着的玉玦坠子。

  “那块玉玦?”

  顾砚旋一见玉玦坠子,脸色大变,忙不迭地拉开自己的衣襟,他的玉玦坠子不见了,怎么会跑到郝魏紫的身上。

  “少爷还记得吗?前些天少爷生病了,奴儿回来看少爷,离开时奴儿带走了这块玉玦坠子。”

  她轻声解释,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顾砚旋,说着属于他们两个的贴心话。

  “我是牡丹奴,你是花下客,‘牡丹花下客,做人也风流’。做了鬼的牡丹奴放不下她的花下客,回来了,少爷不要这样的奴儿吗?”

  水雾氤氲的双眼,可怜兮兮的话语,我见犹怜,一瞬间击中顾砚旋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他成了绕指柔,瘫坐在床边,不敢相信,也无法多疑。

  她是牡丹奴,他是花下客……老天爷真的奖赏了他吗?将他的奴儿还回来了吗?

  “那晚的奴儿真是你?那不是我的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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