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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同样等明天再说,这事急下得,别吓著了刚入笼的小白兔。”索伦难得严肃的神情中,浮现了几丝浅浅的笑意。“噢不,其中有一只可是难驯的澳洲野兔呢!”

  占地颇大的玫瑰园里,广植了一千四百多种玫瑰,园中少说也有上亿朵玫瑰同时绽放,其中许多是稀有品种,甚至是已绝种又被培植复活的珍品。

  男男女女穿梭其中,想像著自己正处於一个由玫瑰筑成的甜蜜梦境里。

  “你觉得玫瑰该象徵什么?”望著远方由架下往上攀爬,花朵却犹如吊钟花悬垂而下的软枝蓝玫瑰,封皓云转头询问提议来此游玩的女人。

  “生人勿近吧。”

  “你明明一点都不浪漫,怎么当得了诗人。”

  “诗人又不一定要个个都喜欢风花雪月,就某方面来说,可能像我这种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人,对生命比较有感触吧!”

  “你实在不像是凌女士的女儿,你和她一点都不像。”相处越久,封皓云越发觉得她对自己的家庭有种淡淡的疏远,孤独感始终环绕在她身边。

  “我是她收养的,为了报答我母亲选择孤儿院出身的她一起创业,凌姨在我父母意外身亡后收养了我。至於醉芙,则是她现任老公和前妻所生的女儿,简单来说,你们现在看到的,算是个重组得很复杂的家庭。”

  “言先生和凌小姐结婚后不打算生小孩吗?”封皓云有些疑惑。

  两个人结了婚却不制造爱的结晶,是觉得两个孩子已经够了吗?

  “事业就是他们的小孩,他们结婚的基础是相互欣赏,不是因为爱。”

  “真是怪异的组合,他们难道愿意一直维持这种相敬如宾的模式,到走完这一生?”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总比一开始相爱到后来互相怨怼好多了吧?”早熟的覃瞹彤明白,其实他们都知道自己心里住了一个人,而他们并不想将这人忘记。

  “我想我爸一定认识你家里某个人,每次提到你时,他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还隐约听到他和我妈谈论三十年前的事。”

  “是我母亲,他在义大利时就认识了。事实上我母亲是团谜,就连我父亲也来不及完全明白就去世了。凌姨稍微知道一些片段,却连不起来。总之她的身分与来历扑朔迷离,除了你爸,似乎没有人认识她。”

  “那你有问过我爸吗?”

  “我以为妈刻意隐瞒大家必是有她的苦衷,我不想去揭她的底。”

  西风轻轻吹拂,满园花枝起舞,五颜六色好不绚丽动人。

  五月的巴黎天气暖和,是个适合踏青散心的好季节,不该为思念感伤。

  “在台湾你没有其他亲戚吗?”封皓云不懂,对个五岁小女孩而言,母亲生前的事业合作夥伴,应该比不上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吧?

  “父亲那边的人,要的是我们家的财产,不是我,母亲的亲戚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是和看著我长大的凌姨离开,她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你家的财产?听来像是个很老套的故事情节。”

  “是啊!老套到不行,可是就发生在我身上。”覃暧彤自己想来都觉得好笑。“我爸家族几十年前还是饭店界的巨将,当我家事业达到顶峰时,宫氏集团在哪儿都还不知道呢!而今天的覃家早已繁花落尽,不仅只是宫氏集团的兴起,在那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环境里,只图短视近利而没有远程规画,失败是必然的。”

  “结果有很糟吗?”很像希麦雷亚的翻版。

  “宫氏企业并购了国内几间饭店,国外则被希麦雷亚并购了不少。说实话,你与宫爵家里的事业,多多少少都和我家有关联。”

  “辛苦你了。”看著自家江山被断送,她心里肯定不好过。

  “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和我谈这些事了。”覃暧彤笑了,在她以为天使已离她远去时。

  “不好的回忆憋在心中太久,是会扭曲的。”封皓云为她顺了顺几丝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无限温柔。“多想点人生的光明面吧!”

  覃暧彤回忆起小时候,一下由社会顶端跌落,在跌撞中学著面对另一个不同世界的自己。和今天的情况相比,觉得现在真的太幸福。“是啊!毕竟我们有太多的时间要追逐梦,往前走,还要携手到老。”

  玫瑰花香扑面,这一刻,覃瞹彤在芬芳中嗅出了爱情的滋味。

  “在遇到彼此之前,我们都太寂寞了。”覃瞹彤悠悠地说。

  “不过现在在爱情里,我们并不寂寞。”握住她的手,封皓云发誓,这辈子绝不放开。

  甫拉开门,一见来人又立刻大力将门甩上,震得整条走廊都似在晃动。

  门铃非常顽固的持续发出声响,在经过十分钟与理智拔河后,言醉芙火大的再次拉开房门。“吼!你是背后灵喔!阴魂不散,是不是派人跟踪我?”

  “是啊!”索伦邪邪一笑,由口袋中摸出昨晚在饭店门口跟拍的照片,对著门里的女人晃了晃。“如何?解析度很高吧!”

  她当下又要甩门,他见机立刻闪进房里,还礼貌的反脚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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