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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你想要挫他的傲气,就要这么做。”西火诱惑道。

  “接下来的事你要自求多福,老爹们帮不了你了。”西火替她打气,既然宇文 丰以为她只是个寻常仆役,他们就不能整天绕着她打转,以免洩了秘密。

  当晚会议结束后,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动了……  

  第二天清晨,她一如往常地来到马房,却看见一脸惊恐的李伯。“李伯早。” 语柔含笑问好。

  “语柔姑娘,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伯脸色苍白,因为昨晚谷主亲自下 了命令,以后照料“风”的事,全权交由莫语柔负责。

  “喔!那件事啊!”她做出胸有成竹的表情。“是我说要在一个月内驯服『风 』的,谷主也答应了我的要求。”

  “什么?”他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大胆,一个连马都没骑过的姑娘,竟妄想要在 一个月内驯服一匹烈马?

  “李伯,你会帮我吧?”她期望地看着他。

  这件事成功的机率就像他学刺绣一样小,但是面对莫语柔明亮的双眼,他只能 叹气了。

  “要驯服马,首先要让马适应你的存在,直到牠肯让你接近牠后,才可能近牠 的身,替他做刷毛净身等贴身工作,等这些都不是问题后,最后骑不骑得上这匹马 ,又是一个未知的问题了。”

  莫语柔了解这些程序后,开始执行第一步。

  一整天,她就趴在马槽和“风”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不管牠如何踱步、喷气, 或咧嘴嘶鸣,莫语柔还是不为所动,仍然固执地守在原位,打定主意和牠耗上了。

  吃饭时,她也捧着碗筷,蹲在马槽前,“风”吃着牠的马粮,她就吃自己的饭 菜。

  到了晚上,一人一马都累惨了,可是仍然没有任何一方肯稍作退让。

  “风”知道她不肯离开,因此放弃了示威的举动,但是依然不肯让语柔靠近牠 只要她一走近,牠马上又跳又踢,如果她只待在马槽前,牠则将她视若无物般的彻 底忽视她的存在。

  第一天,两方斗成了平手。

  当她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马槽时,一个青色的瘦小影子也立刻消失在马槽的另 一端。

  监视了她一整天的,就是宇文丰的侍童——青儿,他揉了揉僵直的脚,不敢延 误地立刻往竹院跑去。

  宇文丰依然坐在凉亭看书,他听到青儿的脚步声时,即迅速地抬起头,等待他 的报告。

  青儿据实以告。他趴在屋簷上一整天却一无所获,就差没在屋顶上睡着。

  “她一整天就站在马槽前和『风』对看,累了就坐,饿了就吃东西,一步也没 离开过。”

  宇文丰一向冷漠的黑瞳漾出一抹笑意,虽然稍纵即逝,却让青儿大开眼界。

  “然后呢?”

  “一点进展也没有,『风』根本不让她靠近。”

  宇文丰点点头,重新将视线转回书中,青儿迟疑地问道:“还要继续看着她吗 ?”

  “继续。”他头也不抬,恢复以往的淡然。

  接下来的每一天,宇文丰都听到相似的报告内容:莫语柔和“风”的耐力赛持 续进行着,唯一的进展是——莫语柔已经可以站在距离“风”三步的地方,而不会 引起“风”剧烈的反应。

  第十天,“风”开始吃她给的胡萝卜,但是还是倔强地不让莫语柔触摸牠的身 体。

  青儿报告完当天的进度后,退至一旁,静待宇文丰下一步的指示;虽然觉得整 件事无聊到了极点,他还是聪明地三缄其口,毕竟主子是天,而他对不苟言笑的宇 文丰除了信服外,还融合了些许的惧意。

  “她明天可能会替『风』刷毛,我听见李伯劝过她,但是她仍然很坚持。”青 儿说道,他颇担心莫语柔的安全,毕竟“风”肯吃她手上的东西,并不表示天下太 平。他怕明天铁蹄下会多了缕亡魂。

  “我知道了。”宇文丰云淡风清地应了一句。

  能帮的他都帮了,就看宇文丰明天怎么做了,青儿离开前看了主子一眼,宇文 丰仍旧是万事不萦于怀的恬淡气度。

  看来莫语柔只能自求多福喽!

  云淡星稀的夜,马房前出现了一条人影,他本来已经脚踩进马房了,忽然听到 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立即缩回脚,藏在门边的阴影内,凝神细听。

  “你为什么不能试着喜欢我?”

  轻柔婉约的女音略带悲伤,门口躲藏的人冷哼一声,原来有人将马房当成了幽 会的地点。

  他不屑地想转身离去,却又为下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拜讬明天你卖我一个面子嘛,让我刷你的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保证会很小 心的。”

  跟着他听到了马的嘶叫声,他瞇起眼,藉着微弱的月光往里面看,这才看见一 个瘦小的身子立在马槽前,而她说话的对象是一匹高大的骏马。

  “我还带了你最喜欢的东西喔!”

  马房内再次传出嘶鸣声,但这次却充满了欢愉之情。

  因为距离太远,他实在看不出她给马吃了什么东西。

  “晚安,『风』,记住喔,明天要让我刷毛,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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