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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一再的由理智告诉感情,他不该来。但感情却依然战胜了,他来了。心中只有着一个念头,迫切的想见她。多么矛盾的心理呵!情感与理智的大战,他真可耻是吗?竟然会舍不下与他们对立的敌人,他拧着眉,但目光却依然舍不下她,离不开她。

  小心的打量着云之阳的神情,雪飞痕心中一股深切的痛散开,遍布到全身,她痴望着他,轻轻的笑着,“你来了。”

  云之阳点点头,仍锁着她的身形,她瘦了?又瘦了!

  撇开心中那些念头,雪飞痕笑起来: “你肯来,我很满足。”是呀,他来了就好。

  云之阳也抛开那些理智,拥住了他日思夜想的人,刹那间,两个不同身份,两个势不两立的人之间写下了一个永恒,永恒。

  爱是没有理由的,不是吗?如果有缘由可寻,那么,这两人也不至于处在现在这种相思情愁欲抛难舍的情形了。月色包围住二人,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

  良久,二人相依着走人大厅,雪飞痕拿起桌上的已冷的莱肴道: “都冷了。’’她抬着盈盈水眸望向云之阳。这些菜,是她每餐必设的,然而却日日丢弃,因为,他没来,那些莱只好丢掉了。她不曾动过一筷子,因为,那是为他准备的。现在,他来了,那菜却又冷了。

  “我去换莱。”她欲将菜撤走。

  他按住她的手: “不用了,我就吃这些吧。”说着,他挟了一筷子放人口中。

  她却笑了,“你不怕我下毒?”

  “你会吗?”他反问,“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个戏耍的玩物,你何必为杀我而大费周折呢?”他笑笑,’神色自若的吃着。

  她不语,静静的看着他,内心却凄楚无比。

  他仍是怨她吧?或者仍是恨她?望着他俊美的

  脸,她心酸了。

  “我二会儿就走,”他转过头来看她,“你不和我说几句话吗?”他笑着。

  “你——”她咬着唇,一会儿才说道: “陪我喝酒。”

  “好呀,酒在哪?”他问,目光锁在她身上。

  她轻笑,左手迅如闪电,却又优雅的轻按桌沿,他刚觉有异,还不及闪开时,他们所处的地板就整个儿翻转了1肋度。

  她扶着他,轻轻的落在地上,四周灯明如昼,举目四望时,发现这是一间很大的暗室,之所以会明亮如白日是因为周围摆饰的八颗鸡蛋大的夜明珠。

  云之阳暗怒,道:“为何暗算于我?”

  她微笑: “陪我喝酒,明日,你可安然离去。”

  她伸手端起一旁的酒坛,运气将坛中酒吸成一条水柱,注入她口中。

  云之阳也捧起一坛酒,大口的灌着,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在她的眸中,他看到了一种悲哀的颜色。

  四周精美的装饰冷冷的看着拼命喝酒的两人,冷冷的,冷冷的旁观着,没有表示,也没有反应,因为,那是一种绝望的悲哀的气氛,四周静寂,只听到喝酒声,轻轻微微。

  相爱的两个人是如此的相互伤害,相互折磨,再强势,再聪灵的人也逃不开那份煎熬,他们爱的很深,也爱的很苦,而又不知该如何告诉对方,不管处在什么境地,都是深爱对方的永生不悔,但没有人开口,只是拼命喝酒以解心中之苦。

  次日清晨。

  雪飞痕醒了过来,望着身边仍然睡着的他,她笑着。

  以指尖细细的抚摸着他面部的五官,她偷偷的在心底烙上痕迹,这个她深爱的人哪。

  时间一径的流逝,难言的甜蜜与哀伤在室内回荡,回荡。许久之后,雪飞痕收手,向一旁的一张翠玉矮桌拍去,一阵“轧轧”响动后,地板向地面回升,两个人又回到了大厅。

  扶着仍酣睡的他走向内室的罗丝帐,轻轻的让他躺下。

  你是我今生惟一爱着的人。她无言的凝视着他俊美的睡颜,我不想与你为敌,也不想与中原为敌,然而我没有选择,师祖的遗愿哪!我逍遥宫百年间最伟大的愿望啊!我不能背弃!我不能背弃!哪怕,到头来,我只得到了那个盟主之位,失去了所有珍贵的一切,包括你,包括爱,我也必须做下去。

  她深深的明白,也立定了决心,纵使这世上没有她雪飞痕的立足之地,但,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不会背弃师训。

  心是爱你的,狂恋着你的,哪怕你要我死。可是,我不会背弃师门,我不能背弃师门,我真的不能,不能……但你永远是我的至爱,永生不改。

  她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的烙下一个吻别了,我的至爱……

  凉凉的,涩涩的泪滑下来,滴在他的颊上,她离开他的唇,伸手为他拭去。我的至爱呀,她心中呼喊着,只愿未来的有朝一日,你会不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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