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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想到华家那些狐假虎威的下人们气焰嚣张跋扈的模样,初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文冠到九江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吧?”转念一想,云空暮很快就明白了。

  “是的,九江的一家商铺里有人订了一只青花蓝釉花瓶,但晚了五日才到,买家极为不悦,说那只花瓶是用来贺寿用的,迟了两天,误了寿辰,在那里闹事。”

  云暮空点点头,“这也难怪了。”看来他高估了华家,“文冠若能借此学到不少东西,也算是因祸得福。”淡淡然的样子,似不甚在意华家的蛮横。

  “爷……”见少爷像是要作罢的样子,初九只觉焦急万分。

  云空暮打断了初九的话,取过纸笔示意初九磨墨,“无妨。我本就是要利用华家的财力,这小小的气暂且受下了,就当是咱们利用华家的代价也就是了。”

  听主子这么说了,初九只咕哝了一下,也就专心地磨起墨来。

  云空暮是不太在乎华家的跋扈,只是云家商号的商誉是不能被华家给败了。心中思绪一转,就有了应对之策。

  云空暮提起笔来,状似无意地突然问了句:“听说春芯病了?”

  初九一呆,“好像是的。”有点儿奇怪整天不在家的少爷怎么会知道,他也是听厨娘提起煎药之事才知道的。

  “那么少夫人呢?”斟酌了半晌,他才下了第一笔。

  初九又是一呆,“夫人很好,下午我还见到少夫人捧着书从书房出去。”爷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他不是连夫人都没见过吗?初九只知道昨晚爷回来晚了就睡在书房里,却不知道他已经见过了含溪。

  “嗯。”他点点头。

  方写得几行字,云空暮只觉得胸口窜起一股极寒之气来,直往上逼,手上写字的手自然就停了下来。

  初九觉得奇怪,“爷?”

  云空暮觉得突然的寒气来势汹汹决非是受凉所致,虽一缕,却令他这个身怀武功之人冻得手脚冰冷。一时间没空去理会这寒气从何而来,强运内息想把寒气压下。谁知,他那至刚至阳的内力一动非但没能制住寒气,反而被那抹寒气乘虚直入丹田。一惊之下,真气运岔了,一口鲜血顿时自口中狂喷而出。

  “噗”的一声,满桌都是鲜红的斑斑血迹,血色微暗,两人却都没发现。

  “爷!”初九惊叫一声,骤变之下没听到书架后的一声轻呼。

  神志一晃的云空暮马上深深吸了口气,调顺内息,发现那骤然出现的寒气已不见踪影。

  “爷!我去请大夫!”初九回过神来,就想往外冲。

  “别告诉老爷夫人!”云空暮不忘交待,失血而气虚的声音里,不失威严。

  怔了怔,初九马上应了声“是”就离开了。

  兀自喘息的云空暮歇了好一会儿,突然道:“你出来吧!”初九没听见的那声轻呼,但他即使在神志不清的瞬间也是听得到的。

  书架后缓步走出一抹浅黄色的纤弱身影,“呃……云……你没事吧?”有点儿尴尬,又有点儿担心的清丽容貌,不是华含溪却又是谁?

  “果然……是你……”云空暮微微一笑,忽觉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时天已大亮。进入眼帘的是有点儿眼熟,又极陌生的床帐。

  这是哪里?

  他想要动一下,才发现身上盖着极厚的棉被,掀开棉被想要起身,突来的头晕目眩令他几欲作呕,一时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你醒啦?可觉得哪里不适?”柔软的女子声音带着些未睡醒的倦意。

  云空暮闭目忍过一阵昏眩才侧过头看向窗边,只见窗边的软榻之上一名黄衫女子正揉着眼睛坐起来,一怔之下哑然失笑。

  这原来是他那住了六年的卧房,被他那新婚夫人收拾得全然变了样。房内摆设淡雅别致,虽然他昨夜来过,可片刻他就走了没有细看,莫怪他一时没能认出来。

  见他不答话,华含溪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大夫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难免有点儿血气不足,若是头晕也是无妨的。”说着便下榻吹熄了桌上燃了大半的蜡烛。

  “你去哪里?”看她摇摇晃晃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只着了件单衣还向外走,云空暮不禁问,语气里有点儿自己没察觉到的抑郁。

  “啊?”踢到一张凳子的华含溪终于清醒了一点,“取药。你的药。大夫说了,你醒了就让你喝。”

  是了!初九请了大夫,自然会开药方。不过,她也算是云家少夫人,怎地自个儿替他拿药?“让丫鬟去取就是了,你再歇会儿吧!”话出口才想到,她那个贴身丫鬟春芯生病了。

  果然,已经到了门口的华含溪手搭在门上回过头,声音如在梦中:“春芯?她得了风寒,我让她多歇息几日。”反正她不像别的千金小姐,自己也会动手,少了个丫鬟也不会动弹不得。却不知道自己忘了加件外衫,单薄的衣裳虽然宽大,却也让云空暮忍不住脸上微微泛红。

  见她出去了,云空暮脑子里又有了个疑问,有钱人家的小姐出嫁少不了陪嫁丫鬟,怎么她堂堂杭州华家惟一的千金却没有?而且嫁过来后也只有一个春芯。现在春芯病了,她也不提多要个丫鬟,只是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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