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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司徒青瞧她那副活像被虐待似的样子心里就不快。先前的不知轻重和胆色到哪去了?一想到他就有气。

  未过门的妻子?见鬼的。刘府堂堂的少夫人,何必到他的“鬼面宅邸”当侍女。而她还是他“鬼面提督”的专属侍女。

  “对,我叫过了,但你没应门。”

  他这是什么嘴脸?提督大人就了不起呀?她不过擅入书房罢了,需要生这么大气?还敢哼她。再说,书房又不是没擅入过。以前不哼她,也不生气。今天不知受了什么乌龟气,竟然往她身上发泄。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她这是什么态度?她对刘劭镛也这么说话?

  “我叫过了,但你没应门。”

  他有病呀?这有什么好再说一次的?她又不是来这里讨骂的。

  “什么叫‘你没应门’?”司徒青对她的语气很不满意。“该有的礼节呢?”

  “‘您’没应门。”洪若宁翻了个白眼。

  “嗯。”

  “大人,您慢用。小的出去了。”她不想在这儿受气,转身欲走。

  “回来。”司徒青暴怒的声音响在背后。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奴婢想先告退。”

  忍下怒气,婉转地又说了一遍。以前,司徒青从不曾这样刁难她。没错,她说话是不像个奴婢。但言喜说话也不像个仆佣呀。这些缺点以前不挑剔,现在倒计较起来了。

  “转过身来。”

  算了,再让他一次。洪若宁果然转过身。

  “过来。”

  司徒青刻意轻佻地向她招手。他不该这样对她,尽管她是他的侍女。但醋意让他冲昏了头。本来,他就对她有占有欲。即使是言喜触碰她都让他生厌。

  言喜他管得了、禁得住。但现下冒出了个刘劭镛,事情全都变了。这个男人他禁不了、管不着,只因为他是她的夫婿。一个比他更加出色的男人,至少没有一张丑脸。

  他之所以按下欲望,做个谦谦君子,是因为配不上她。但现在,她的去留已非他所能掌控,他会急躁、会心生醋意,也是人之常情。他以为他能看她投人别人的怀抱。但这只是高估了自己的气度,低估了自己对她的牵恋。

  他以为自己会因为配不上她而滚得远远地,没想到他还是放不下她、不愿见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是不配,但他要她……

  “大人有什么吩咐,这儿说就好。小的可以听得很清楚。”

  为了能在提督府多待一阵,再大的怒气她都可以忍。但绝不包括他的无理取闹。

  “我说,过来。”司徒青加重语气,显得凶恶。

  洪若宁捂着双耳。她不是聋子,他那么大声做啥?

  “我说我听得到。”

  以前是客,还能在他发脾气时抱怨两句。现在做人家下人,她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已属大逆不道。

  “我不会吃了你。就凭你浑身上下没几两肉,你以为我会碰你?”

  一想到她绝不会这样对刘劭镛,定是对他百依百顺,司徒青说话的口气更是恶劣。

  “我知道你不会吃了我,你光担心你那张脸就够了,哪有精神想其他事?府里没女人,就没听过你光临过哪家 子。就不知道是不是公公之流。”洪若宁不怕死的回嘴。他凭什么说她浑身上下没几两肉,好像她是丑八怪似的。

  “你说什么?”司徒青勃然大怒。她不只说他最忌讳的事,甚至还怀疑他不是男人。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洪若宁的个性也颇为刚烈,否则不会涉险逃婚。虽然,平时她是理性而聪慧,但碰到不讲理的人就只剩一副牛脾气。对方不认输她绝不罢手。

  “你……”司徒青面容铁青,气得说不出话来。

  和她怒目相对、恶言相向不是他的原意。但一见她不肯就范,又想到刘劭镛,不知怎的,话也越说越恶毒。他们明明不是仇人,但却各为了争一口气而伤人、自伤。

  “你会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司徒青微眯起眼说。

  洪若宁以为他说的是“从没见他找过 姐儿”的事,也不以为意。

  反正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他狎他的妓,她只不过是个和他不相干的人。即便是他花柳成荫,或因狎妓而丢了官职,那也是他的事。她管不到,也不想管,但心口却像冒泡似的微酸。她是不在乎他的,怎么现下竟如此难过?

  “你的事我会请买菜的胡老大留意,倒是您若力不从心可请胡老大帮忙,他肯定愿意替提督大人造假,免得您在窑子里被人耻笑。反正,胡老大要吃您提督大人一口饭,总不会和自己的肚皮过不去。”

  洪家的抠门老爷虽然常要她做些女孩子做的事,但她天生不喜欢拘束。常常男装一换、围墙一翻,和喜鹊主仆二人到处闹事。虽是富户千金,但女孩家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没有一项难得倒她,说话也大胆得多。在乡里间,她的美色令人垂涎,但在外的名声却是难听至极。

  胡老大?

  “谁是胡老大?另一个男人?”司徒青的语气像是在问红杏出墙的妻子。

  “连胡老大都不晓得。我看你白养他了。”

  “说,谁是胡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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