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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天呀,这真是天底下最荒唐的事。离绪飞狠心打掉自己的骨肉,就因为慕容羽和慕容桦是“名义上”的父女。早知如此,她早该把事实告诉离绪飞,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报应。这是给你离家的报应。”越婉儿转身回房。

  离绪飞拽住越婉儿。“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告诉我羽儿在哪?”

  “无可奉告。”越婉儿想抽回手,离绪飞却将她捉得更牢。

  “不告诉我,你休想走。”

  “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后悔。”

  “说。”现在去追说不定还能追回他的羽儿。

  “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如果羽儿病了呢?如果她伤了呢?这些点你想过没有?”

  越婉儿冷哼。“现在会怕羽儿病了、伤了?难道你伤她伤得不够重?难道羽儿在离府会过得比较好?一直伤她的人是你。从一开始你就对她存心不良,假意疼她、怜她,让她乖乖留在离府任你欺凌,实际上你一直把她当成慕容桦的代罪羔羊。”

  “起码,在离府里羽儿不会饿了、不会冷了。起码……”起码他能碰触得到她。

  “怕她饿?怕她冷?这一切都是你的私心、你的借口。你何不说怕她饿,是不愿别人抢了折磨她的机会;怕她冷,是因为羽儿活得好好的你才能继续发泄对慕容桦的恨。如果没有恨支撑你,你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住口。”

  “住口?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难道你不是因为恨才留下她?”

  “住嘴。我不许你这样说。”离绪飞气急了,一巴掌打向越婉儿。

  越婉儿挥袖抹净唇角流下的血。

  “你不要我说,我就偏要说。这一次你逼走的不只是羽儿,更是你的孩子。”

  “别跟我 哩 唆。孩子我不要,我只要我的羽儿。”

  “这真是离家的报应。”越婉儿仰头大笑,那副样子倒有几分吓人。“要羽儿拿掉孩子是因为孩子有慕容家的血吧?你错了,错得离谱。”

  “我不要听这些。羽儿去哪了?”

  “拿掉孩子,也报不了你的大仇。慕容羽根本不是慕容桦的女儿,你的孩子白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说清楚。”离绪飞失控地摇晃越婉儿。

  “你先放手。”

  依言,离绪飞放手让越婉儿坐在椅子上。

  “羽儿的母亲咏荷、离凯飞、慕容桦和我是旧识。当时我因家道中落而堕入风尘。咏荷为了救我被奸人玷污、生下羽儿。所以羽儿并不是慕容桦的女儿。慕容桦对羽儿并不好,只因我要求他替我还咏荷的恩,所以他才留下羽儿。”

  “你为什么不早说?早点说羽儿也不会离开,我的孩子也不用死了。”

  “我哪知道你会为了复仇竟要羽儿把孩子拿了?”越婉儿也有悔恨,但在离绪飞面前她就是拉不下脸。“事关咏荷的清白,这话我不能随便乱说。”

  “羽儿……”离绪飞低喃。为了恨,他失去羽儿、失去自己的骨肉。

  报应!这真是报应。

  五年后

  “爷。”天福唤了声。

  “爷……”因为离绪飞在发呆,天福加大音量,又唤了一声。

  自从慕容羽失踪后,离绪飞常常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坐在“风云阁”或“来鹤楼”里,唤也不应,惟有对扩张事业版图的事兴味盎然。

  但他的目的并非扩张事业版图,而是借机找寻慕容羽。

  “爷。”天福看不过离绪飞一闲下来就把玩慕容羽留下的发簪,又低叫了一声。

  离绪飞将发簪贴近脸庞,轻抚两鬓的霜白。五年前他的外表就比实际年龄老得多,五年后脸上显出的风霜更加明显。

  “羽儿。”离绪飞嗅了嗅发簪,上面似乎还留有慕容羽的香味。

  不行,再这样下去爷一定会崩溃的。

  “江南。”天福灵机一动。

  “江南?”离绪飞如遭雷极般将目光放在天福身上。

  犹记得慕容羽将浴间当成江南的情景。在半昏迷的状态中,她想的、念的,一直是江南。羽儿的确有可能回到江南。

  “对,刘老板要和爷谈江南合作的计划。”

  “是他?”

  “对。刘老板已经在‘奔月堂’久候多时。”

  门被推开,久候离绪飞不果的刘劭镛擅自入房。

  “离老板,很忙吗?”刘劭镛还是那副玩世不恭、嘻皮笑脸的模样。

  “刘兄,未经通报自己进来可是做客之道?”

  刘劭镛径自拿了离绪飞桌上的茶啜了一口。

  “让客人久候也不是待客之道。”

  “说吧。”离绪飞将发簪放回衣袖里。

  “等等,亏得我眼尖。来,把东西拿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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