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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在此时,车厢里已等得心急的畅雪探出身来。

  男人一笑,跳过司徒辰萱甩出数枚毒针。

  “畅雪,快躲!”司徒辰萱飞掠过去,用内力击坠毒针,却想不到那男子挟鞭偷袭,司徒辰萱担心畅雪遭受毒手,只好用身子保护她。

  那一鞭正好打在司徒辰萱的胸口处,她嗓中一甜,呕出一口红艳的血水,她发现男子只用了三分内力,要不然自己早巳气绝。

  “你伤得很重,和我去炎鹭山吧。”

  司徒辰萱轻笑,“我要是去了,便是傻瓜。”

  “我阮笑玄头次与人这般客气,你不要折我面子。”

  司徒辰萱在他气愤的当儿,以纤指快速的点住他周身大穴,喝道:“若是不想伤及他的性命,尔等速离。”她的手掌抚上阮笑玄的脖子,微微勒紧。

  众人退开,不敢追上前。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司徒辰萱把一脸气恼的阮笑玄丢下马车。

  “我阮笑玄娶定你了!”

  再次咳出一摊血水,司徒辰萱露出难解的笑容,驾车绝尘而去。

  第二年的冬天。

  柔柔细细的雪从天上飘落,段紫洛抬起头望向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好想来北方看一看,特别是穆劲寒的故乡,北方的天气比起大理来冷得可怕,但这里的民风与风情却是独特的。

  一双手体贴的为她披上狐皮大氅,段紫洛贴着那柔软的毛皮,眼里仍是迷茫的神情。

  独孤珏说:“回屋去吧,太冷了。”他习惯北方寒冷的天气,而她不行。

  自那次以后,她便体弱得很,怎么补养都没用。

  “谢谢你。”这次北上,虽然父皇极为不愿,但还是同意了。

  父皇与母后和好如初了,但母后仍让淑妃陪同父皇左右,母后的心事她不明白,但母后此举定有她的道理。

  前些日子,淑妃竟同自己交好,对母后的看法也明显改变了。

  看了看那仍旧深沉痴情的独孤珏,心中一阵愧疚。段紫洛知道,淑妃的友善转变是他的功劳,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可她仍是忘不掉……

  新请的管家向他报告一些琐事,独孤珏向段紫洛打了声招呼就出去议事了。

  看着外面的雪景,她满腔的惆怅竟无法抑制。

  拿出纸笔,不一会儿工夫,几行清雅飘逸的小字跃然纸上--

  又逢缀雪迭幽阁,忍回首,泪千行。昔日凝睇,即日伤断旸。馨芳仍旧魂三界,怎奈何,寄无方。

  笑饮霜华蕊沾韵,傲骨存,笑音沧;小痕伊在,余息已渺茫:天若惜君怎弄得?香无处,梅花渡。

  穆劲寒已经走了近一年了,而她手臂上的齿痕仍鲜明如初。

  独孤珏几次劝她把它弄掉,她都推说不碍:心中想留下一点回忆。

  这牙痕可说是穆劲寒给她最深刻的礼物。

  泪水已糊湿了白纸,依稀只能辨出“香无处,梅花渡”这六个字,在她心中,穆劲寒已化作朵朵寒梅,在冬天来临时采望她;当初的往事,已成了自己心中最沉重的痛楚,但她不想忘却那邂逅的悸动、相知的幸福。

  昔日的笑声彷佛在耳边盘旋,犹记当初他心痛时咬住她手臂的模样。

  几个月来,逼寻穆劲寒却毫无下落,他连尸身都没有留下。他说恨她,难道这便是他罚她的方式吗?

  “你哭了。”独孤珏端来了补药,那浓褐的液体让人望之却步。

  段紫洛接过汤碗,眉也不皱的送向唇畔,但往事又再次在面前闪过。

  我不要再吃那种药,简直就是死苍蝇煮的。

  她微怔,手里的药被打翻,汁液弄脏了她一身素衣,泪水又不争气的滑下。

  “公主,你不要这样。”独孤珏想将段紫洛抱进怀中安慰,半途又收回了手,因为,此时此举会惹得她更难受。

  “可以给我一点酒吗?一点就可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她知道酒只能让她更加伤心,但她只有借着酒力,才可以尽情的一抒心中的愁思。

  独孤珏唤婢女送来酒壶,亲自为段紫洛温酒。

  屋子里慢慢的飘出诱人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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