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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可恶,行李还在就表示人还没走,她跑哪儿去了?

  “成萸!”他心里越来越慌,突然注意到自己房间门开着。

  “成——”

  房间里也没人。

  床上散着他的素描本,一只他去年遣怀而做的木雕被人从衣柜里翻了出来,滚落在地毯中央。

  符扬一呆。她看到了?

  来不及因心事被揭穿而感到尴尬,他只想知道,成萸人在哪里?

  匆匆跑出门外,另一间客房间慢慢打开。

  “符扬,你这么早就下来了?”他娘!

  对了,他娘前几天打电话说到波士顿看亲戚,回台湾前会绕过来他这里住一晚。他怕成萸知道之后,会赶着离开以回避母亲,所以没有告诉她。

  “成萸呢?她跑到哪里去了?”

  “成萸?她不是在家里吗?”符夫人一怔。

  符扬心下煎急,无暇向母亲解释太多,大步跑出家门。

  他房里的散乱隐隐让他觉得不妙。成萸的个性绝对不是随便把东西扔一地的人,更何况连行李都忘了拿。她会这样离开,表示当时心情一定不平静!

  在赵紫绶的家里和店里都找不到她。

  到了大卫的设计公司,她也不在。

  回她的公寓,房东说人还没搬回来。

  接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找哪里!他对于她这五年来的生活,所知如此之少,他该怎么办?

  而,她看透了他的心事,反应却是转头就跑,这又代表什么呢?他该哭还是该笑?他茫立在纽约街头,第一千次的懊悔自己没能管住那张嘴!

  对了,费欧娜,她或者到画廊去找灵感也说不定。费欧娜是他的最后一个希望了!

  符扬召来计程车,心急如焚地飞往目的地。

  成萸仍然不见人影,倒是遇到一个他此刻绝对没有心情应付的女人。

  珍恩。

  拖拖拉拉了两个星期,她终于找不到任何理由滞延,明天就要搭飞机回伦敦了。姊姊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甚至把她转荐给另一位开艺廊的朋友,决心让这任性的妹妹脱离自己羽翼,实际到现实社会里磨一磨。

  “符扬!”

  “让开,我没空理你!”

  珍恩三番两次的纠缠,他早就觉得不耐烦之至;此刻心烦气躁,更是火气比天高。

  如若她和自己一样是一往情深,痴心不悔,他对她或许还会有几分物伤其类的感慨。珍恩却分明不是!

  她对符扬的纠缠,除了迷恋多年而不可得之外,更大原因是无法接受自己是被拒绝的那一个。

  若说他们两个人身上有任何共通点,那绝不是“痴心”,而是同样骄纵任性。

  “既然你完全不顾念我是你恩师的女儿,那我对你也不必心软了。”珍恩硬堵在他身前,撂下狠话。“你很喜欢那个姓成的女人吧?如果我跑去跟她说,三个月前我还躺在你的床上,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符扬深深看她一眼,突然迷离性感地一笑。

  珍恩心儿一怦。

  符扬将她带到墙角,伸臂撑在她头两侧,低头在她颈上深嗅了一下。那灼热性感的气息,让珍恩小鹿乱撞,无法相信他突然软化了。

  “过去几年我的女人很多,这压根儿不是秘密。即使你跑到她面前捏造什么,我也不痛不痒。”符扬在她耳畔如情人般的粘蜜轻语,“倒是你,珍恩,你确定你真的想陪我玩?”

  她的心又是一跳,这回是往发紧的感觉跳。

  符扬撑起臂,唇在她的唇两公分之外,眼无限深意地盯住她。

  “你知道我认识的三教九流有多少,许多甚至是连纽约警察都惹不起的人物。我可以深夜到哈林区走一圈,离开的时候毫发无伤地带着一挂朋友一起出来。”他的长指沿着她的臂温柔往上移触。

  珍恩陡然打个寒颤。

  “我有太多方法让一个人失踪而不会牵连到自己,你真的要跟我玩这种游戏吗?”他在她耳畔呢喃。

  “你……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声音颤抖,一股冷意从脚底往上冲。

  “不要试炼我的耐性,珍恩。”他温柔一笑。“你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多少世俗的道德观,要搞掉一个人对我不是太困难的事,即使你是天皇老子都一样。”

  珍恩抖得犹如风中落叶一般。

  “你只要敢靠近她一步被我看见,即使你只是问个路而已,我都会杀了你。”他的语声仍然如丝般轻柔。“我会把你切碎到,连你家人都无法认尸的地步,你可以试试看这是不是一个空白的威胁。”

  珍恩·葛伦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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