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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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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南宫劳讨了四房妻妾,总共也只有二房生下一个宝贝女儿而已,但南宫守静从小就和他天性相克,凡是他中意的东西,好死不死都和她的喜好相悖,于是父女俩大自对事情的看法和观念、小到晚餐主菜该吃什么,皆能掀起一场大战。 然而,独生女终究是独生女,爷儿俩的感情虽然马马虎虎,大体上也还算过得去,一旦宝贝女儿失踪了,说他不关心绝对是骗人的。 “帮主,您的桌巾掉了。”娆翠好心替他捡起来。 “桌巾掉了就铺回桌子上,你递给我做什么?老子长得像桌子吗?”来了来了,南宫劳的脾气失去控制的第一个徵兆:蛮不讲理。“说来说去,全是你们两个惹出来的祸事!”第二徵兆:迁怒旁人。 他鼻子喷烟地杀回红木椅子坐定。 娆翠首先叫起屈来。“冤枉哟!人家可没做错什么。” “没有?”南宫劳烈火般的利眸刺向她的俏脸。“如果你没做错什么,静儿怎么会向我投诉你背著我偷汉子?” “我……” “如果她没有向我投诉,我又怎么会替你说话,惹得我们父女俩几乎翻脸相向?” “那……” “如果我和静儿没有翻脸相向,她又怎么会闹脾气不和我说话?” “可……” “如果她没有拒绝和我说话,我又怎么会发起狠来关她两、三天?” “但……” “如果我没关她两、三天,她又怎么会更火大,乾脆逃家去也?” “不……” “所以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这是他的结论之一。 “天大的冤枉啊!”娆翠终于逮著说话的机会。“守静天生看不惯我,喜欢和我唱反调,我有什么办法?她诬赖我偷人,本来就是她不对嘛!我当然希望帮主战在我这边罗,谁晓得她会莫名其妙地离家出走。” “早知如此,你就应该真的跑出去偷汉子呀!只要守静说的是实情,我也不会和她起争端,那么今天的情形就万万不会发生。你还说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的结论之二。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帮主的说词逃不了强辞夺理的“标签”。 陈总管善意地站出来替四夫人解围。“帮主,小姐出走的事实在怪不得──” “还有你!”炮口立刻指向第二名受害者的鼻梁。“你也必须负起一半责任。” “我?”他又做错什么? “没错,就是你。我问你,你为什么把封致虚到处砸道上兄弟场子的消息传回帮里来?” “因……” “如果你没有把消息传回来,道些日子以来弟兄们又怎么会人心惶惶?” “我……” “如果弟兄们没有人心惶惶,我又怎么会想到许下那个承诺──凡是捕获封致虚者,未来即可承继帮主的大位?” “那……” “如果我没发出那个公告,静儿又怎么会想到跑出去擒服封致虚?” “但……” “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错。”南宫劳顺利捉到第二个替死鬼。 “帮主,我把封致虚到处嚣张的消息回报到帮里,是为了让帮内的兄弟们提早有心理准备,以免他找上门来的时候大家措手不及呀!”陈总管觉得非常冤枉。 “别再辩解!”一句话挡退所有争论。“总之,你给我负责想办法把守静捉回来,如果她被封致虚碰破了一点皮毛,我唯你们俩的小命是问。” “可是帮主──”陈总管垮下一张脸。“封致虚的本事太高强了。您也知道的,他的师父天山怪客生前将毕生绝学完全传授给这个得意门徒,光是一套摧心掌就不晓得让多少豪杰败在他手上,咱们帮内根本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换言之,南宫守静等于白白上门送死。 “他奶奶的!”一套汝窑杯组成为南宫劳的掌下亡魂。“难道你教我眼睁睁看著静儿直著出走、横著回来?” 既然知道他在气头上,陈总管和娆翠不敢接腔,省得火头又烧回他们脸上。 “总而言之,我给大家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届时没找回守静,甭说等到封致虚上门找麻烦,我第一个拿刀砍了你们!” 当然,其实他最想拿刀砍了的对象是南宫守静──他的独生女。这个该死的鬼丫头,从小到大跟著他四处跑,一颗心早就跑野了。当别人家的黄花大闺女藏在闺房里绣花、弹古筝时,她正和同龄的死党们摔角、打弹弓;当别人家的女儿正在学习应对进退的礼仪时,她则和几个死对头的小兄弟比赛谁的脏话骂得顺口。 整个说起来,她野得完全没有一丝丝女孩儿该有的性情。南宫劳甚至怀疑,倘若她娘没一直告诫她“你是个大姑娘”,她可能当真会把自己的性别给忘得一乾二净。 他特地吩咐陈总管教她读书识字,目的便是希望她多念念“女德”、“女经”之类的作品薰陶一下,偏偏她南宫守静辜负了响亮的名号,一点儿也守不住静,光是每天强迫她坐一个时辰练字,她已经打算抡起刀子和老爹拚命,直至他最近讨进第四房小妾,她更是气恨他入骨,死也要跟他作对到底。 掐指算算,静儿也到了二八年华,倘若继续纵容她离经叛道下去,以后又有哪家后生小辈敢与她琴瑟相谐? 嫁不出去也就算了,顶多当个老姑婆,就怕她这回出去找封致虚麻烦,还没当上老姑婆,小命已经先送掉九成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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