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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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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件马褂怎么会穿在赫膦身上呢?赫连怎么会把未婚妻送他的东西让弟弟穿? 绿竺心中迷惑,突然一个骇人的想法窜了出来,让她浑身一颤。 不不不,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把自己女人送的东西让给另一个男人,即使他不爱这个女人也不会,惟一的解释就是——穿着这件马褂的,就是“赫连”自己! 她甩着头,想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但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另一个更为合理的解释。 她敬重的赫连表哥,她一直爱慕的那个谦谦君子……竟然、竟然也是一个出没于花街柳巷的浪荡子? 绿竺只觉得心尖一阵刺痛,遭到背叛和欺骗的愤恨随着这阵刺痛汹涌而来。 她的脸儿一阵青一阵白,托着茶杯的手也战栗不停。 “董小姐,您怎么了?”老板娘诧异地看着她。 “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哽咽道:“真对不住,丝线暂时不买了……我改天再来。”说着她站起来,奔出门去。 好想闯进海棠院,看看是否是她眼花、确定那个刚刚进去的人就是她的赫连表哥……但这种地方不是她一个良家女子可以乱闯的,她只能愣愣地站在街角,静静地等待。 眼睛被阳光一照,泪水便唰唰地流了下来,路上不时有行人走过,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出声来,便暗暗压抑着情绪,浑身僵着,只有胸口隐约起伏。 日头渐渐西斜,她站着脚都麻了,终于等到华灯初上,等到他从那扇挂着大红灯笼的门里走出来。 “绿竺?”赫膦也看见了她,难以置信地低低唤了一声。以为她只是华丽灯光中的一道幻影。 他随桃枝练了一个下午的琴。直到桃枝有客,方才离开。心中正默记着弹琴的指法,全神贯注中却猛地瞧见绿竺站在他面前,不由吓了一跳。 一向机敏的他,这会儿竟不知所措,呆呆的。 “把你的手伸给我。”绿竺定定地盯着他,缓步走近,冷冷地道。 “手?”他带着不解,将手伸了出去,但当他意识到她的意图,想将手抽回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看见他拇指上的伤疤。 有了个伤疤,再加上他身上穿着这件马褂。 此刻,她完全可以确定他是谁了。 他想努力对她微笑,但这会儿,完全笑不出来。 “我还以为只有赫麟会来这儿……”她呜咽道:“没想到,你也跟他一样!” 原来,她把仍然他当成大哥? 他该对她道出真相吗?可事到如今,无论什么样的解释都无济于事。 如果,说自己是赫连,她也许只会气愤他今天的行为而已,但若说出自己是赫麟的事实,那么她会知道这段日子他都在欺骗她…… 左右为难中,他惟有保持沉默,只是哀伤地看着她的眸子,拼最后一丝希望乞求她的原谅。 但他隐约感到,外柔内刚的绿竺,不会再原谅他了。 “我不会嫁给一个到这种地方来的人。”果然,她狠心的判决微声传来,“幸好我们还没成亲……现在取消婚事还不算晚。” “绿竺……”他嗫嚅着,伸出手去想触碰她,却被她拼命一挣,两人的距离更远。 第五章 绿竺躺在床上,睁大眼盯着纱帐边角坠着的流苏,全无睡意,却一直躺着。 外面桌上的午膳已经凉了,她却一口未动。 自从那日打海棠院门前回来,她就没有食欲,府里的人都以为她又病了,请了大夫来查看,却查不出病因。 胸中像堵着一团棉花,郁闷无比,却无从宣泄。 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在大清国是寻常事,赫连表哥贵为贝勒,将来即便跟她成了亲,总要添一两个侧室的,何况现在还没娶她过门呢,她凭什么争风吃醋? 但她就是不能容忍心中完美无瑕的他跟别的女人有染,就像心爱的衣裙沾上尘埃,让她心疼不已。 她是否太不守本分了? 从小娘亲就教育她,身为女儿家,就该以男人为天,男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自己只要服从就好。可她为什么如此不守规矩,竟然敢在大街上责骂他? 表哥此刻一定厌恶她了吧?对,一定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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