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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那你打算不管我?”火光辉映于姜仲书忧焚的黑眸里,搧燃着姜伯诗的进退维谷。

  “大少爷,刚才有个丫鬟跑进去啦!”最早来到火场的大汉报告道。

  “丫鬟?”姜伯诗正疑惑时,众人的惊呼声将他的视线引至季湘居大门前。

  熠熠烈焰中,渐次浮现两道黑影,大伙儿提心吊胆,定睛观看此幕,既期待却又害怕即将现身的事实。

  几乎是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黑影跳出火场后,题着“季湘居”三字的牌匾跟着掉落。

  “季礼!”姜伯诗奔上前,搂起全身热烫的季礼。

  “水井姊姊……”季礼虚弱地挥舞双手,想抓住一旁的无衣,确定她毫发无伤。

  无衣吃力地半爬起身,胸腔内的污浊逼她大口大口喘着,好吸进新鲜的空气。

  “我没事……真的……”她摇摇晃晃伸出手,季礼紧紧牢握。她嘴角一抹欣慰,接着昏眩侵蚀她的视线范围,一切均在模糊中,她不支倒地。

  “水井姊姊!”季礼压根儿忘记自己的身体状况,脱开姜伯诗便倾侧拥住无衣。“谁快去请大夫啊?快啊!”

  姜伯诗怔怔望着自己两手的空虚与季礼鲜见的张惶神情。

  * * * * * * * *

  千军万马在她的脑袋厮杀得正起劲,她却怎么也阻止不了。

  帮帮忙啊!这可是她的地盘,起码留点力气给她,让她得以睁开眼,看看自己是活着还是向阎王报到了。

  上眼皮终于蒙胧地与下眼睑分手,一张小巧可人的忧虑脸庞缓缓步近她的焦距。

  “太好了,你醒了。”迎夏吸吸鼻子,口吻明显雀跃欢欣。

  “你在哭?”无衣在她的搀扶下半坐起,头脑依然沉重难过。

  “没有啦!”她连忙抓起手绢在脸上擦了回,但泪痕根本掩不去。“你昏睡了好几天,我很担心,很怕你……总之现在没事就好。”

  无衣忍不住失笑,胸口因动气不免抽痛起来,甫现的笑意转成蹙眉。

  “你看,我那么担心你,你还笑我,现在报应啦!”迎夏嘟着唇,口里虽衔责备,眉梢眼角却尽是喜悦。

  无衣摇摇头,她并非讥笑迎夏的多虑多情,而是自嘲愚钝。

  她一直认定人们真实的面相是卑微且可笑,因此她这层执着使她看不见上天摆在她身边的许多反例。

  凡事总有例外啊!她居然进了姜府才了解这道理。

  不仅季礼,迎夏也是真心待她的。以前老觉得她啰唆吱喳,教她避之惟恐不及,如今她才明了她的体贴善良。

  “欸?季礼呢?他有没有事?”光想着自己,她差点忘记季礼。

  “没事的,没事的。”迎夏急忙安抚她的情绪。“大夫说幸亏四少爷裹了件湿外衣,所以全身上下只有一些小小的灼伤,你甭担心了。”

  无衣总算松了一口气,心头不禁奏起笙歌乐舞。再次瞥向迎夏时,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启她疑窦。

  “怎么……”问话猛地卡在无衣喉咙,苍灰瞳仁无法置信地紧迫盯人。“迎夏,你……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我和季礼的事?”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迎夏便捂住嘴巴,鹘鸰般杏眼清灵地观察着,确定无衣没有生气的迹象后,讪讪地回答。“我只是很惊讶,你居然会那么拚命从火场将四少爷救出来,又直呼他名字,我想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闻言,无衣垂眸苦思。

  迎夏的思维向来简单地她一眼即可看穿,但刚刚她却只能隐约知道她想到她与季礼。莫非她的读心能力出了什么差错?是这场火造成的?

  应该不会吧!可能因为她昏迷太多天,导致精神萎靡,应接不暇的情况下,才会读得不清不楚……

  无衣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惑惘中,并未察觉来者静默地踏进房内。直到迎夏喊出声音,“大少爷!”

  “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她谈谈。”

  “是。”临走前,迎夏瞟了无衣一眼,似乎在暗示她自己多保重。

  “有什么事吗?”无衣防备地朝里挪了挪,她可不认为姜伯诗会带着善意“探望”她。

  “我代季礼来说声谢谢。”姜伯诗冷淡的模样不像带有多少诚意。

  “不必了,救他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只要他没事我就放心。”无衣顺口而出的自然令姜伯诗敛起些微的敌视,或许这个女人并不如他想像中那样颇具心机。“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季湘居会失火?”

  “我正派人调查,但根据初步判断,意外的可能性很低。”苍鹰似的利眼,暗暗估量她的反应。

  她跟这场火……应该没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纵火?”她不能理解地深打眉摺。“这不是很奇怪吗?你说过季礼在姜府的地位不高,害死他对谁会有好处?”

  他藏掖解答的眸光扫过无衣,脑筋转动迅速的她随即明白他的假设。

  “你认为是我们家小姐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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