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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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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好想见到之宾。 唐亦晴擦干眼泪,霍然起身,快步走出闺房。 “小姐,你上哪儿去?”月茗赶忙跟上去。 唐亦晴绕出后花园,直步往后门。 “小姐,对不起,老爷吩咐不得让您出门。”看守后门的家仆说道。 “我可是唐家的大小姐,哪里去不得?给我滚开!”唐亦晴打算硬闯。 家仆坚守职分,不肯退让。 “小姐,请原谅,这是老爷再三的吩咐,您出了这门,我们的饭碗就没了。” 唐亦晴咬紧下唇,心里十分清楚唐初龄的想法。她愤恨地说道:“好,要限我足是吧?我就看看是他这个做爹的厉害,还是我的本领高?!” 夜幕逐渐低垂,马车一路奔驰,刚好抵达靖安县郊的一处客栈。 “前面再过条河,就是靖安县了。不过天色已晚,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一宿,明早再出发。”言嘉建议。 彤弓首肯。 两人相偕进入客栈,店里掌柜热情招呼。 “客倌,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两间房。”言嘉答道。 掌柜的面有难色。“很抱歉,客倌,今儿个客满,只剩一间房。” “这……”言嘉犹疑。 “没关系,一间房就一间房。”彤弓满不在意地应允。 “是、是。”掌柜的笑咪咪地。 “赶了这么多路,肚子快饿扁了,先送点饭菜上来吧!”彤弓拉着言嘉坐定位子。 “我觉得同住一房不妥吧?”言嘉以为彤弓应该最先持反对意见。 “有何不妥?我们小时候不也常常睡同一张床吗?”菜迅速送上,彤弓大块朵颐地祭着五脏庙,对言嘉的顾虑毫无知觉。 言嘉拿起筷子的手显得无力,他对彤弓的迟钝不晓得该庆幸或是难过。 小时候他们确实常常玩累了,就不避讳地睡在一起,偶尔在彤弓或他房里,更多的时候是在爷爷为他们在树上搭建的木屋。 但那是因为当时他还不知道她真正的性别啊! 自从破庙躲雨后,他再也不敢容许这种情形出现。因为无论彤弓外表如何装扮得像个男人,在他心目中已经无法容纳这个虚象。 他实在没有办法不把她当成女儿家,去衡量彼此间该有的距离,然而这样的衡量带来的认知却在他脑子里刮起风暴。 他的情感开始混乱,定义开始模糊。 所谓的朋友,是可以为他两肋插刀,义不容辞。为彤弓,他绝对有如此的度量;然而迷惘的是,心头一股持续滋长的情愫究竟为何? 不是单纯的友谊,是添了更多独占欲望的陌生情感。 相较之下,彤弓始终如一的表现与简单教他好生羡慕,也使他为内心情愫感到痛苦无奈。 不自觉地,言嘉忆起无衣在马棚的那些话。 “言嘉,怎么傻傻楞楞的?你再不吃,我就要吃光啰!”彤弓秋风扫落叶似的,几盘菜几乎要见底。 “喔!我吃、我吃。”言嘉回神,但表情仍有些怔忡。 “喂!小二,来壶上等女儿红。”彤弓吆喝道。 “这时喝酒的话,明早上路肯定会不适。”言嘉忙阻止。 彤弓喜爱喝酒,但却出奇地不胜酒力,而且酒品之差,常令人头大。 “难得出远门,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着。不趁此刻喝酒,更待何时?”平日在家,稍微沾点酒,耳边总免不了唠叨,所以她怎能不好好把握此次机会? 酒一上桌,彤弓才进三杯,桃腮已若隐若现,持杯之手如水晃漾着,焦距开始模模糊糊。 言嘉头痛地看着彤弓,收拾善后的工作又得由他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蹲空对月……哈哈!”彤弓醉语地舞弄着手脚。 从适才进食处到他们的房间不过两条回廊之隔,言嘉却觉得分外地崎岖坎坷。 扶着彤弓,还得提防她随时挥来的拳脚。她醉酒的模样,恐怕今晚在此用膳的客人个个都印象深刻,难以磨灭。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彤弓吟得兴致高昂,言嘉心想,假如附近有一池水,她也许顺便会学个“水中捞月”。 “你有什么不称意的?你喝得可尽兴着!就苦了我。”好不容易将她弄上床铺,言嘉喘下口气,坐在床沿休息。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你哪里‘独酌无相亲’啦?整家客栈的客人被你逼得不晓得灌了几壶酒,这样还不够?”明知彤弓只会傻呼呼地微笑吟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还是气不过,不由得责道。 “言嘉,咱们再喝,来个不醉不归!”彤弓扳过言嘉的肩膀,让他对着半坐于床的自己。 “你已经醉了……”言嘉无奈地翻翻白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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