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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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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言嘉视线从白无衣背影挪回彤弓身上。 “三姊很少对人笑的,况且是初次见面的人,可见她对你很有好感!” “她是自家三小姐?那你……” “我排行老么,上面三个全是姊姊。” 闻言,言嘉叹息地垂首。 “真好,有这么多亲人陪伴……” 见他又显愁思,彤弓忙抓住他手,兴致高昂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认识认识我其他的姊姊们。如果连三姊都对你具好感的话,大姊和二姊绝对也会喜欢你。” 凝视着彤弓的笑靥灿如春花,怔忡间言嘉不免怀疑……他真的不是女儿身? 三年后 宜丰县郊外一条淙淙的小溪,溪旁树干上绑着一黑一白的两匹健马。而一名少年卷起衣袖、裤管,跣足立于溪中,弯腰,蓄势待发。 “彤弓,天气好像要转变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岸上另一位少年观察天际的乌云渐次逼近,口吻颇急迫。 “不行,今天捞了半天,居然一点收获都没有,我不甘愿!”清丽的脸庞沾着水珠,不知是汗液还是溅起的水花所致。 言嘉没好气地瞧瞧眼前的鱼篓,他的已经装满三大条,而彤弓的却空空如也。 “我分你一条好了……” “不要!”彤弓马上拒绝。“东西自己挣来才有价值。” 这是骆爷爷教他的观念,因此他从不以白家独子而自满,产业是他爹个人创建,与他何干? 在彤弓身边千百个时日了,言嘉岂会不知他不认输的个性?三年来,府里的夫人、小姐甚或其他的仆人们都待他十分亲切,让失丧爹娘的他,没有太多伤心的机会,尤其是彤弓的存在,更使他甘心乐意一辈子为奴。 他虽名为他的僮仆,随侍他左右,然而他未曾视他为下人过,即使在凶厉的老爷面前,他还是与他称兄道弟的。为此,老爷不知责备过多少次,但彤弓就是不为所动。 朋友就是朋友嘛!管别人怎么说!承诺过的承诺,彤弓从未违背。所以他生病时他衣不解带,比爷爷还担心;陪他清理马槽,毫不以为怨,反倒自得愉悦;市井流氓无故找上他时,立即代他出头的一定是彤弓。 得此友……夫复何求? “可恶!”一尾鱼正从彤弓两手间巧妙逃离,他泄愤地击打水面。“怎么又溜走了?” 言嘉忍住笑意,彤弓懊恼的模样实在相当可爱。本来他打算挽起袖子帮忙,但彤弓肯定会不高兴,他只好在岸边静静观赏他的愚拙。 自小与溪河一同长大的他,抓鱼技术怎可能输给彤弓?偏偏彤弓不服,硬拉着他来此一较长短。 半个时辰就捕获三大条鱼的他,如今经过两个多时辰了,彤弓还是半条都见不着。 言嘉双手撑在脑后,优闲自在地看着水中人儿的各式表情。 其实迄今为止,他仍然藏有一丝丝的怀疑。 初次于树下相遇时,彤弓仿若花精一般闯入他的视线所及,他的美自然而然吸引周围任何人事物,包括那个无法挪移目光的自己。 男生女相,自古有之。如同他自己,小时候也常常被认为女娃儿,算来和彤弓同病相怜。 年岁渐长,照理外表的改变是必然,现在已经很少会有人把他当成女孩。但是,彤弓却像停滞似地,面貌依然,似玉如花。无怪乎走在路上,总是避免不了无聊人士的轻薄。 他如果是女儿家,一定非常有趣……不过,若真如此,恐怕他们也不会有成为朋友的机会…… 忽然间,一声尖叫响破他耳际,彤弓踩石不慎,整个人跌入水里。 言嘉即刻跳起身,二话不说跃入溪面,所幸水流不甚湍急,彤弓迅速被救上岸,两个人顿成两只落汤鸡。 彤弓意识还算清醒,按着胸口直咳,意欲把多喝的几口水统统还出来。 “还好吧?要不要看大夫?”言嘉焦急如焚,自后攫住彤弓双肩。 彤弓虚弱地摇动右手。“拜托!我没那么没用。只不过喝了几口溪水,死不了!” 言嘉喘下一口气,紧绷的心弦松了些。 和彤弓在一起,有几条神经都不够用,每次得为他各种博命演出捏一把冷汗,哪天搞不好还得赔上自己的性命! 但他清楚,即便如此,他仍然甘之如贻。 “这附近有间破庙,我看我们先去那儿将身子弄干,否则以我们现在这德行回去,铁定少不了一顿骂。” “不需要了!”彤弓马上拒绝,神情局促。“反正被骂就被骂,这又不是第一次。” “可是不烘干衣服,万一染上风寒……” “不会的,我身体健壮如牛,小小的落水能奈我何?”正说话间,豆大的雨滴杀风景地倾盆而下,瞬间叫人措手不及。 反射性地,彤弓和言嘉跨上马急驰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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