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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拉德萨并不为她的出言不逊而生气,他沉思的开口,“你还是不肯承认?”

  “随便拉个人就说是公主,你们的公上也太廉价了吧?满街你都可以去挑啊,更何况听说贵国国王嫔妃多多,那么王子、公主应该一堆,他们岂不是更好的人选?”她就不相信非地不可。

  他莞尔,而后露出难以辨识的复杂眼神,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真神所挑选的金色使者:”

  “金色使者?噗哧!”她不礼貌的笑出来。金色使者她是听不懂,不过金色玉米粒她比较爱吃。

  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继续说道:“他们的特征是有着淡金色的眼珠,据说能看出善恶之分。而且都诞生于王室内,是世袭的血统。”

  杜君年不止重的眼神在听到这席话后。全收敛起来,寒毛竖立,表情无比凝重。但她还是逞强的干笑,“那……那又关我什么事?”

  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飘至国王的方向,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和自己眼珠相同的原色。

  她一惊,心虚的别开眼,双手隐隐的颤抖:

  这一幕全落人拉德萨精明锐利的眼底,他冷笑,“仍1日老话一句,你心里有数。”

  杜君年愤恨的瞪着他,贝齿咬着红艳唇瓣,恨不得动手揍他一拳,以泄心头之恨。这个城府深的臭男人,根本把她当老鼠般玩弄。

  “君年,我不求你承认我,不过你留下好不好?”

  他们称为陛下的男人在侍从的搀扶下,执意要接近她。

  杜君年摇头讪笑着,神情十分不以为然,她缓缓的退后,远远的摒除他,“陛下,真的很抱歉,你的确找错人了,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我在台湾生长,受的是台湾教育,跟这个地方八杆子打不着干系。”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没有好好的照顾你,陪在你跟慈惠的身边,但是你要明白我是有苦衷的,我——”

  他说着又激烈的咳嗽起来。  

  众人连忙扑过去,只有她,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眼神瞟向天花板。

  拉德萨沉声责备她冥顽不灵的态度,“就算他有万过千错,至少还是你的父亲,你实在太过分了。”

  “哈!莫名其妙的把我拐到这,随便编个故事就要我认父亲,试问过分的是谁?你不觉得你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国王面色苍白,挣扎的要与她说清楚,不理会臣子的阻挡,执意要认女儿。“君年,你的母亲的确是我深爱的妃子,你们曾经住在这里,你还是在这儿出生的,你忘了吗?”

  可惜杜君年铁了心,压根不理会他是个行将就木的病患,淡然得像个陌生人,桀惊不驯的把头扬得高高的。

  “你不承认也没用,我们是有证据的。”雷齐兹拿出证明文件,把她母亲曾在国内的活动资料摊在她面前。

  想不到她看也不看,不客气的哈哈大笑,笑得泪水都快进出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的唐突举动。

  她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泪水,意犹未尽的微笑,“我只能说你们玩笑开大了。假如我真是你的女儿,你何以让我们流落至台湾?”

  “我有苦衷,”男人面有愧色的垂下头,“但是——”

  杜君年举起手,悍然的打断他的话,“别说我不是你女儿,就算真的是,你以为半路认亲恰当吗?你真的以为我会原谅你吗?”她神情巨变.眼底恨意陡升。

  “君年——”

  她逼视男人质问道,“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她困难的咽下凄楚,眨掉分泌出的泪液,咬紧牙关的叙述给她听,“她在床上病了好久好久,昏迷时还叫着心爱男人的名字,而那个男人并不在她身边。”

  哈立德痛心疾首的摇首,神情无比的悔恨。

  她深深的吸口气,再缓缓的吐出,压抑着澎湃的悲哀,一字一字对他说:“对那个霸占我母亲思念之情的男人,我恨之入骨,我恨他给我母亲期待和盼望,却从来没实现过,让她凄苦的死去。”

  “君年,我对不起你们,我——”国王被她眼里的恨逼得抬不起头来。

  她恶狠狠的警告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你能明白我的怨恨跟愤怒吗?你不想当他吧?我不想恨你。

  所以千万别承认,也别随便叫我的名字,因为我根本不是你女儿,你明白吗?”

  “君年,当年的事,大哥有他的想法,你不能一味的怪罪他。感情的事不是我们局外人所能理解,你何不好好的听大哥解释?”雷齐兹跳出来为摇摇欲坠的大哥辩解。

  “哈!说得好,我的确不怪他,因为他又不是我父亲,我是局外人没错。”她又开始来个死不认帐:方才她不过把他当成替死鬼教训他。

  “那么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原谅陛下?”他开出条件来。

  嗯,她假意思考,而后以清晰的口吻回道:“除非我死哕!”

  大家倒抽一口气,黑压压的人头又骚动起来。

  拉德萨蹙着浓眉,阴郁的开口,“没想到你改变这么大。”

  “错,我从没变过,别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你们的国王跟我毫无关系,我不想浪费时问,请放我走,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的诱拐行动。我们不如当作没事儿,然后我回台湾过平淡的生活,你们去骗另一个人来冒充你们的公主,我相信会有很多人乐意帮忙。”

  “你不管你父亲吗?”

  “对不起,我没有父亲,在我成长的过程中,这角色是个幌子,从没参与我的生活,也没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如今我已长大,更不需要他,你们另谋他法吧!”

  此时,国王又呼喊她的名字,“君年,我错了,当初我不该把你们母女俩送回台湾。我也很爱你母亲,只是我刚继位,必须保障你们的安全,我——”

  哼!全是推托之辞,把自己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

  男人有的不过是苦衷,她杜君年岂会那么容易原谅他?

  是,.就算眼前的男人更是她父亲,那又怎么样?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母亲的怨和她的恨呢?那些痛苦的记忆岂是几句苦衷、几句对不起就能打消?那么他未免也太小看自己的无情无义对她们所造成的伤害了:

  没有人町以欺负她最亲爱的妈妈,就算他是一国之君,她也要为她出一口气,折腾他,昕以她到死也不会承认他。对!她就是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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