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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晚了。”拓跋翔冷冷道,眼中闪出得意的光来,“皇兄,没想到你这么痛快。”

  “你怀里的匕首恐怕用不上了。”拓跋朔带着洞察一切的微笑。

  “竟然被你发现了!”拓跋翔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再手中把玩着,“真枉费我用毒药淬了它整整七天。”

  “你要谋反?”秦三惊叫。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拓跋朔的声音中有愤怒,也有痛心。

  “皇兄,我知道你生气。你放心,我会好好接手你的江山,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拓跋翔的言词中掩不住的得意。

  “你以为你杀了朕,你就能登基了?”

  “当然。你一死,这里的军队还不听我控制?我率大军兵临城下,我那才十五岁的太子侄儿还不乖乖地迎我进城去?”仿佛已看见了自己身着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模样,拓跋翔纵声大笑。

  拓跋朔冷冷地看着拓跋翔小人得志的狂妄模样,说道:“朕一向待你不薄,几个兄弟当中朕也最信任你。”

  “不错,皇兄。兄弟之中,我也一直最崇拜你。说实话,对于今天的事,我犹豫了很久。”

  “可你还不是动手了?为什么?就为那些权力吗?”

  “权力不是我动手的主要原因,我之所以想代替你登上皇位,是因为我终于发觉你不值得我辅佐!从小我就敬佩你,我也一直认为你雄才大略,是个英雄。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看了你!你原来根本就是个懦夫!”拓跋翔握着匕首的手狠狠地击向桌子。

  拓跋朔的眼睛没有放过对方任何的细微动作,但他仍假作不在意地回答:“你不要用这些话来给你的夺基篡位制造理由。”

  “难道不是吗?”拓跋翔咆哮,“从你登基的十五年来,我们曾有过多少次讨伐轩龙为父报仇的机会,可每次都因你的反对而错失良机。说什么怕百姓遭殃,其实你根本就是在害怕,你害怕面对慕容箫瑾!你不敢与他交锋,因为你知道,你永远比不上他!”

  “一派胡言!我只不过是不想重蹈父王的覆辙罢了!”

  “别自欺欺人了!你一直都在逃避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皇后都是他让给你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拓跋朔的心被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心中除了愤怒之外,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触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虚弱地扶住床柱,剧烈地喘息着。

  “你看你!”拓跋翔随手将匕首放在桌上,他走到拓跋朔面前,放肆地抓住他的右手。

  “你放手!”秦三上前阻止,被身怀武功的拓跋翔狠狠地推到一边。

  看见拓拔朔只是冷冷地闭上眼睛,不作任何反抗,拓跋翔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的声音不似刚才的疯狂:“皇兄,小时候,你的手多有力,我总喜欢拉着你的手,跟在你身边;长大了,你的手下又可以拟出那么多英明决断的提案。于是,我便无比崇敬地看着父王将西羌交到你的手里。可现在,它却如此无力!它已经不配再掌握西羌的命运了!”

  拓跋朔蓦地睁开眼睛,如炬的目光让拓跋翔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他慢慢地坐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渗出涔涔汗珠。

  “毒性开始发作了吧!”拓跋翔的眼睛被膨胀的权欲烧得通红,他转过身去,走向殿门,“终究不忍心看到亲哥哥的死状,我先去接管了你的御林军后再来为你收尸。”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背后传来拓跋朔冷冷的声音。

  拓跋翔回头一看,顿时愣在当场。半晌,他才颤声问道:“你还……”

  “朕还没死。”拓跋朔好端端地站在床边,手中拿着那把匕首,威严有如天神。

  “你不是喝下去了吗?”

  “是喝了。朕若不喝,这把匕首不早就刺下来了?”

  “那……”

  “难道不能用内功逼出来吗?”拓跋朔潇洒地指指地上的一摊水,“若不是逼毒需要时间,朕才不耐烦听你那些胡言乱语。”

  拓跋翔呆呆地望着地下的那摊水,心里只怪自己得意得太早,让人抓住了时机。

  “你输了。”拓跋朔口中清晰地吐出几个字。短短三个字对拓跋翔来说却无异于五雷轰顶,但他仍不甘心:“外面还有我的人。”

  拓跋朔不在意地笑笑,将匕首拔出鞘,乌光闪闪、直指拓跋翔:“你认为他们会效忠一个死了的主子,还是一个既往不咎的皇帝?”

  拓跋翔的眼中已充满了绝望,他悄悄地向殿门退去,想往外逃。

  看穿了他的意图的拓跋朔似乎很不在意地看了看手中的匕首,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朕的武功。”

  “我偏要试一试。”拓跋翔飞快地向门外跑去。一道寒光如流星一般擦过他的左肩,肩上渗出的血很快变成黑色,匕首上见血封喉的毒药立时发作,拓跋翔一下子栽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动也不动了。

  刚才一直吓傻了的秦三这时才清醒了过来,他跑过去,捡起地上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走近拓跋翔,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惊叫出声:“皇上,他死了!”

  拓跋朔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弦一松之下,力不支体地倒在床上。

  “皇上!”秦三飞奔过来,“奴才护驾不利,让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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