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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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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摇头,也笑。 他几分亲爱几分呵疼的吻吻我的脸颊,大手包着我,就那样融在初薄的光雾中。 恋爱是甜蜜的。巧克力式侵袭的浓郁的甜。我正在品尝这样的甜蜜。 第二章 我准时走进办公室。当然,不会有人欢迎我。 好不容易耶诞过去了,新年也过去了,舒马兹杨终于回了柏林,拨空施舍给我。姑且不论他是否真的离开过柏林,对于他的“大方施舍”,我是应该感激的。 我走过去,对半个多月前见过的秘书说明身分;她瞄我一眼,手指着一旁的沙发,说:“请你稍坐一下。”态度算是客气的,但也只是点到即止。 我等着。约莫五分钟,秘书开口叫我:“呃,卢……吕小姐……”搞不通那拗口的中文姓氏。 “刘。我姓刘。”我带着笑协助她。不怪她,我不是什么要人,没有重要到让她必须确切地明了我的姓氏发音不可。 “刘小姐。”秘书点个头,还是那一号不变的表情。“请跟我来。” 她一直走到最里头,敲了门进去,说:“舒马兹杨先生,刘小姐到了。”这一次总算将我的名字完整不差地拼念出来。 桌子后面的人抬起头,扫了我一眼。 秘书又说:“费曼先生约十点半和你见面。” 十点半?现在是十时过一刻。也就是说,他顶多给我十五分钟。不,可能十分钟都不到。 秘书退出去。我赶紧说:“你好,舒马兹杨先生。我是刘理儿,谢谢你拨空见我。” 舒马兹杨又扫了我一眼。看得出来,不大有兴致。 “你说,是曼因坦教授介绍你过来的?”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语气中的淡相当明显。 “是的。我有曼因坦教授的介绍信。”我赶紧走过去,双手奉上曼因坦教授特地为我写的介绍信,不敢浪费他的时间。 他接过信。那刹间,一股隐约的香味匆忽窜来,暗中偷袭。我一时忘却,脱口说:“好香!” 然后我就知道要糟了。 他抬抬眉,往我望来。 我连忙解释:“我是说你身上的古龙水。” 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说:“谢谢。” 他大概会认为我是轻浮的女孩,第一次碰面的男人竟然就说他“香”。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怎么会脱口说出那种没脑筋的话?我并不是那种天真无知的十六七八岁的小女孩的。 心头忐忑着。 是的,我承认,我怕舒马兹杨对我印象不好;怕刚刚那脱口不得体的话坏了我的形象。 学音乐也好像做学问一样,只要有老师肯收留,那就没问题了。当初因为曼因坦教授收我到门下,我才得以进入维也纳音乐学院;后来曼因坦教授因为健康缘故,离开音乐学院,将我转介给舒马兹杨,我只好收拾包袱到柏林。 当然,留在音乐学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我一直随曼因坦教授学习,没有人会主动而且太乐意接受别家的门徒;更何况,教授又将我介绍给舒马兹杨。 所以,姑且不论乐坛或舆论对舒马兹杨的评论如何,他是我剩下的希望。 也不是没退路,我可以重新再来。但路途太漫长了,而且,我也没有那种本钱和时间挥霍浪掷。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舒马兹杨看着信,皱着眉。 “刘理儿。”我恭敬回答,一刻都不敢耽误。 舒马兹杨没有浪费力气跟我客套。冷淡、不亲切,这些都符合我对他的印象。 但说他傲慢……嗯,他的架子是大一点,却倒没有我想像中翻着白眼看人、鼻子朝天的模样。 我不知道曼因坦教授在信里是怎么写的,舒马兹杨的眉头还是皱着,好像曼因坦教授给他带来了什么大麻烦。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敢有太多太大的脾性,站在那,等着徒刑宣判似。 “唔……”舒马兹杨终于开口,将目光由信件调回到我脸上。“既然是曼因坦教授介绍过来的人,我不会拒绝。不过,我事情实在忙。这样吧,这里有许多优秀的老师,我将你介绍给他们。” “可是,曼因坦教授介绍舒马兹杨先生你……”我有点矛盾。他没拒绝我,言下之意答应让我进舒马兹音乐学院,可他也不收我。 他不收我,我其实也不觉得失望。可他要将我随便丢给其他人,我可也不愿意。 我有我自己的盘算。舒马兹杨不收我那也是好的,我可以回维也纳求曼因坦教授转介我到莱比锡或科隆,或者,就继续留在维也纳音乐学院那更好了。 但想,柏林有杜介廷,我又舍不得。 “你真的想跟着我学习吗?”舒马兹杨忽然抬头,冷不防追问。眸色里一抹似笑非笑的讥嘲。 我楞一下,有点慌了手脚,一丝的狼狈。硬着头皮说:“当然。所以我特地从维也纳跑来柏林……” “是吗?” 舒马兹杨的表情告诉我,他一点都不相信我的鬼话。 在等待的这段期间,我稍稍打听过了。舒马兹杨不是不收学生的,不过,他收的都是特别的学生。 说“特别”,是说他收的都是些有家底有族望那种特别背景的学生,才不才华的,那倒还在其次。事实上,他门下的多是些技艺平凡、不特别突出的学生。那种,在自家家族聚会上足以露露脸、扬扬眉,但在真正面对大庭广众的舞台上还有待商榷的类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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