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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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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之前说好的,只要我能制住师父一次,师父就允阿霖一事。”她朝前蹭,小脸悬在他面庞正上方,固执道:“我打倒师父了,师父不可以悔约。我要跟着你,上山下海的,哪里都跟。” ……打倒他? 她还真有脸了! 南明烈硬肘往内陡拐,阔袖大挥,呼息间便将形势逆转。 她哀哀叫,叫得有些作戏似,很容易就能听出,然关心则乱啊,还是成功唬哧了那个在意她的人。 感觉身上禁锢略松弛,她抓住机会再一次造乱犯上,完完全全就是以“打倒师父”为第一要务。 这一回南明烈下手重些,啪啪啪三五下,招招俐落不留情面。 待丝雪霖终于肯消停,她人是以狗吃屎般的难看姿势被师父制在地上。 她气喘吁吁趴着,膝窝被师父的单膝压得好疼,这时她却不喊痛了,调头往后看,那眸光……仿佛此生已无所恋,非常之可怜。 “师父你……你真要把阿霖的双腿打断吗?” 她又使什么招?! 南明烈真觉这孩子越大越难对付。 她生得本就貌美,鼻唇精致,眉目带英气,此刻瞳底跳窜的小火似裹在水里,哀哀切切的,像在怨他……怨他心狠。 他是心狠吗?!要真能狠心待她就好了! 那眸光真令他有些招架不住。 撇开脸,他放手正欲起身,甫得到松懈的姑娘骤然挺腰、窜起、扑至—— 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但丝雪霖这一次不动武,而是哀兵姿态使到极致。 她扑进亲王师父怀里,两条藕臂圈缠他颈项,小脸紧贴他颈侧和耳畔。 “师父我会听话的……”她哭嚷。 掉眼泪的是笨蛋,但她在师父面前实在当了太多次笨蛋,也只在师父一人面前当笨蛋,想哭就哭,不想忍。 “你现下这般是听话吗?”南明烈盘坐在地,又气又无奈。 “我听话啊,师父让我跟着,我就听话啊……呜呜……我不要……不要离开你……”她哭得不依不饶,都想钻进他血肉里似。 这四年光景,他们俩不曾一日或离。 南明烈是知晓她对他的依恋,那种对待亲人般深刻的感情,常使生于皇家、性情偏冷的他感到奇异,但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排斥……不排斥,甚至还颇享受,这样被人真心实意喜欢着的感觉。 只是化身成牛皮糖死缠烂打兼使哭招的她,他实在是……着实是…… 没辙了。 “要跟本王去东海,可以。”闹成这样,留她一个在京畿如何放心? 闻言,泪湿的脸蛋倏地抬起,她十指还揪着他背后衣料。 南明烈再道:“你必须跟本王约法三章,既说不离开我,就得老老实实跟着。” “好!”丝雪霖用力点头,终于破涕为笑。 “去到东海,一切听本王安排,若情势真危急,本王要你走,你必得遵从。” “好!”再次狠狠点头,应得痛快潇洒。 眼下他定下任何条件,她只会应好,他难道还不了解她吗? 南明烈按住她肩膀,将她推开一小段距离,专注看她—— “届时若然不从,毁了你今日的承诺,那本王与你之间的师徒情分便是到了头,从此只当陌路,可否?” “师父!”丝雪霖凶狠地瞪大眼睛。 “可否?”他沉声再问。 她抿抿嘴,又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却知这已然是师父的底线。 “嗯……”她点点头,泪珠跟着大颗、大颗滚落,想到他说的“师徒情分到了头”、“从此只当陌路”的话……光想就痛到不行。 ……还哭? 她这招数只晓得拿来对付他,每每令他心志受到极大摧折。 暗暗叹了口气,他终是将她拉回怀里,大掌抚着她的背心轻拍了拍。 “师父……”她食髓知味般紧紧搂他的腰。 他没应声,鼻中嗅到女儿家独有的馨香,心头不禁震了震,模糊思忖—— 孩子当真大了呀。 似乎……不好再如以往那般任由她亲近搂抱…… 两个月后—— 天南王朝的东海战事终于迎来一场胜利。 战事规模并不大,算是让重新统整过的望衡军小试身手,水陆两军完成一次极佳的配合,奇袭东黎国靠近天南朝沿海的一个水上城塞。 望衡地方的百姓因这场胜仗欢欣鼓舞,尤其是城内的富家员外和拥有城外庄园的乡绅地主们,之前当真担惊受怕,朝廷水陆两军频出状况,怎么打怎么败,地方干脆自组民团,无奈敌不过那些摸上岸的倭人凶残剽悍,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实管不了那些家产。 幸得远在京畿的皇帝老爷够机伶,知道得把当初一手带出十二万望衡军的烈亲王爷迅速调回来,而外貌斯文、清俊无端的亲王一来就开锄,砍了两名将领的脑袋,还留着几颗项上人头没砍,允那些人戴罪立功、将功补过,短短几日便将军纪重整而起。 胜了这样一场,心中大石到底轻放不少,不欢快欢快怎成? 今晚,望衡的地方官员与富家老爷们设宴恭请烈亲王大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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