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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姚娇娇小口、小口地喘息,窝在年永澜怀里,她嗅到清雅而熟悉的气味。唔……他抱着她呢……合起眼睫,她陶醉得几乎要傻笑了,小手在他腰间摸索,下意识紧紧抓住他的青衫。

  “姚姑娘?”他紧把住她的双肩,想将她看个分明。

  “叫我娇娇。”唔……别这么小气,再让她蹭一下嘛。

  “你——”年永澜瞥见她身上的鲜血,神色一凛,硬将她推开,刹那间,胸门如中巨锤,惊得他心脏狂跳。

  此刻,立于身后的凤宁芙亦跟着倒抽一口凉气,不禁呼出——

  “姚姑娘,你脸颊受伤了,好长一条刀口!还有脖子,你、你流了很多血呵”

  “嗄?”有那么严重吗?姚娇娇仍茫然着,一时间也不觉疼痛,无辜地眨眨眼,一只手正要碰触那微微发麻的颊——

  “别碰!”年永澜厉声制止,粗鲁地拉下她的手。

  “你干嘛凶人?我——哇啊——”

  没让她来得及发飙,年永澜腰腿微沉,竟打横将她抱起,风也似的往城中飞奔。

  年家的“泽铎药堂”内,问诊内室的灰布帘完全垂下,姚娇娇半躺在榻上,而年永泽原是在药堂后院研写医书,却教年永澜不分青红皂白地挟到堂前来,直接塞到姚娇娇面前。

  “她、她受伤,流血了……”刀痕交错的峻颜显得苍白,薄唇微青,瞧那模样,受伤流血的人倒像是他。

  “瞧见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年永泽见怪下怪,边挽着两袖。

  “她受伤了,她在流血,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外面候着,别挡路,我得让人进来帮忙。”

  于是,年永澜被请出灰布帘外,几次想进去,又怕挡到来来回回张罗着热水、净布等用具的丫头。

  二刻不到,姚家不知怎地接到消息,奶娘带着润珠丫头急匆匆地赶来,说是姚来发今早同几个家丁出城到邻镇去了,管家兴叔已遗人快马前去知会。

  谈了会儿话,见年永泽终于掀开帘子走出,奶娘和润珠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年永澜也想进去瞧瞧,心七上八下地吊得老高,无奈年永劲与凤宁芙等人在此时赶来,将原就拥挤的“泽铎药堂”塞得几要水泄不通,本欲向年永泽询问姚娇娇的伤势,却见他又溜回后院,把堂前丢给其他大夫、学徒和丫头们。

  年永澜根本走不开,年永劲与两位前来报信的江湖朋友正拉着他说话,连宫府的人也在,他眼角一扫,瞥见凤宁芙已钻进灰布帘后,莫名其妙的,心头涌出浓浓的郁闷和失落感,彷佛自己被抛弃了。

  他收敛心神试着忍耐,但那股情感沸腾着,难以控制,正想抛下众人进去瞧她,灰布帘却由里头掀开,奶娘让姚家家丁备妥软轿,自个儿在柜枱等着抓药,而润珠丫头和凤宁芙则一左一右扶着姚娇娇出来。

  “你……你、你觉得如何?”年永澜紧盯着她,瞧她脸容苍白无血色,左颊和颈部各上了药,用折方的净布覆盖包裹,瞧不见伤处。

  见他挡在面前,姚娇娇顿了顿,笑得有些虚弱。“还好啊……”

  年永澜眉目沉凝,胸膛微鼓,想同她多说些话,但天不时、地不利再加上人不合也,他像根木头愣着。

  凤宁芙看不过去——

  “水澜哥哥,先让姚姑娘回府好好休息吧,有事以后再谈也下迟,瞧,她失血过多,都快站不住了。”

  “啊?呃,我、我没那么严重……”姚娇娇欲要辩驳,忽觉有人偷偷往她腿窝处一拐,她轻呼一声,人往前倒下,恰恰栽进年永澜怀里。

  “哇啊——小姐,您别死啊……”润珠竟当场呜呜地哭起来。

  “都说没那么严重了,你哭啥哭?”她扬声嚷,脸微赭,挣扎着想自个儿站好,头竟然晕了起来,露出难受的神态。

  年永澜跟着拧眉,抓紧她手臂不愿放。

  “你得好好休息。”当机立断,众目睽睽下,他再次将她拦腰抱起,平稳且迅速地往城西姚家大宅飞奔。

  一道浅青身影飘飘若仙,快似闪电,末走大门,倏地越入姚家的俊院高墙内。

  “你的卧房在哪里?”年永澜垂首低问,才发觉怀里的姑娘傻愣愣地,也不知望了他多久。

  苍白脸容泛出薄红,姚娇娇教自己过响的心跳声给唤回神志,小声嗫嚅着:“……沿着回廊过去,转进右边拱门,有一个紫藤院落,我、我就住那儿……”他抱着她呵……恍恍惚惚地,她眼睫眨了眨,小脸下意识在他胸前轻蹭,露出娇憨的笑。

  年永澜耳根微热,抿唇未语,按着她的指示沿回廊行去,途中遇到七、八名正洒扫庭院、整理花木的家丁奴婢,吓得众人贴壁而立,愣在当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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