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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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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听见凤祥兰柔声又道—— “为了赌一口气,你都敢向永劲提亲了,这会儿难道还不敢走到永澜面前,大大方方地把心里话说出来吗?他不知你心意,如何懂得回应?再不说,怕要迟了……” “你什么意思?”她眸子圆瞠,显得小脸格外清瘦。这几日,她同样不好受。 凤祥兰一叹。“我想你应已见过我宁芙堂妹,十几年前,水澜为了救她才伤成这副模样,她送过永澜一支青玉簪作为信物,这会儿趁老太爷做大寿,说不准凤家也准备跟着提亲了。” 脸容苍白,姚娇娇猛然一震,杯里的热茶溅在手背上,竟不觉烫。 “唉……”凤祥兰仍是叹息,幽幽地,教人心悸。她玉颈无辜低垂着,嘴角暗扬,却是一抹可疑的弯度。 远处,倦鸟归巢,天空染就层层霞红,将锦香斋的绿竹与古树添上几分柔软颜色。 “你乘马车,我骑珊瑚儿跟着,先护送你回年家去,你……你这样,我有些担心。”姚娇娇瞄了眼那负责驾马车的瘦小老伯,然后是凤祥兰身边两名小丫鬟。天都快沉了,城北一区又偏僻了些,怎么也得把人安全送回,倒末思及自个儿的功夫也属三脚猫之流。 凤祥兰教丫鬟搀扶着,小心翼翼地步至马车边。 忽地,她侧脸顿了顿,似在倾听,随即幽静道:“毋需担心,那护送的人来了。” 闻言,姚娇娇抬头,就见两匹骏马轻驰,迎面而来。 为首的是年永劲,他居高临下紧盯着凤祥兰,神情不豫,沉声对着两个丫鬟道:“扶小姐上马车。” 两名丫头应着声,连忙摆好踏椅,一边一个搀住凤祥兰。 沉着玉容,凤祥兰似乎也恼了,爬上马车后,还掀开车帘子,“望”着年永劲道:“姚姑娘呢?也得送人家回府。” “不、不必了。”姚娇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自两匹骏马驰近,她浑身血液全往脑顶冲,耳鸣心跳,偏不敢光明正大地瞧向在三尺外停马静伫的年永澜。“我自个儿回去便可,你、你……有人护送你,那很好,我、我走啦。” “等等啊,姚姑娘……” 凤祥兰的轻唤从身后传来,她没再理会,迅捷地翻上马背,驾地一声,珊瑚红马已带着她飞驰远去,却不知那丑颜男子沉吟着,尚举棋不定,直到那团火红风也似的消失在上道尽头,他薄唇一抿,亦跟着掉转方向,策马追去。 原以为姚娇娇会直接回姚府,一旦确定她返抵家门,安全无虞,他可以不用同她说上任何话,悄悄离开。但,珊瑚红马竞半途转向岔路,来到西北湖。 春临,湖边风光与冬景大异其趣,青山含笑,草木葱绿,一面大湖清澄如镜,吞纳着整片天际的嫣霞姿韵,波光隐隐摇曳,如梦似幻,照映着那湖畔的姑娘娇容更丽。 姚娇娇拾起几颗小石把玩着,又一颗颗住湖心抛去,几只在湖面闲游的雁儿受了惊吓,嘎嘎叫着,振着羽翅没入及人腰高的水边草丛中。 此时,红马甩动尾巴,发出嘶鸣。 闻声,她迅速地掉过头来,就见年永澜牵着大灰马默默立在夕阳余晖下,轮廓蒙胧,双目神俊,也不知瞧了她多久。 呼吸一紧,她反射动作地背向他,十指绞成一团,心也绞成一团。 可片刻过去,身后竟无任何动静,她抿了抿唇,深吸口气,按捺不住,猛地又转过身去—— “你、你为什么还不回去……站在那里做啥?”她想让声音持平,可喉咙微涩,忍不住结巴。 年永澜放开缰绳,让灰马自在地寻觅芳草,道:“近日城里城外皆不平静,官府已发告示,要百姓提高警觉,你单独一人,这时跑来湖边干什么?就不懂得考量自身的安全吗?”他语调虽轻,却有责备的意味。 “我……”她哀怨地眨眼,“不用你管!”噢,不,笨蛋、笨蛋!她又说了教自己后悔的话了啦。她心里好急,急得快哭了,一张俏睑涨得比晚霞还红。 他神情阴郁。“我是不想管,无奈年家太极已应承官府所请,将协力维护开封百姓安全,一入夜,城中全面戒严,你还不走?”运河口的商船发生血案至今,那股诡异气氛已延烧入城,情势越见紧绷,今早结东龙亭园的太极教授,他便整日与年永劲为此事奔忙。 这些天,她没上龙亭园,他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却淤塞着,不太好受,又怕想得太多触及了什么,硬靠着意志强压下来。 “我不走。”她忽然跺脚,瞪苦他,欲言又止的。 年永澜又是沉默,想像着将她强掳上马背,直接送回姚家的可能性。然而,她竟在此时粗鲁地踏着大步,走到他面前,高高地扬起小睑。 “你——”他心一突,上身往后,不自觉退了一小步。 “年永澜,我、我我有话要说!”似乎想增加瞻量,她嚷得好响,把两匹尽情食草的马都给吓到了,同时抬起大马头戒备地张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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