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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大姐……阿妹……”她浮出水面了吗?

  “我不是大姐也不是阿妹,我是李游龙。”男子的脸亲呢地蹭着她的颈窝,柔嫩的触感和甜淡的发香让他目光转为黝深。姑娘睡着时的容颜,清冷气质尽退,一张脸秀气雅致,有着教他难以抗拒的娇软神态。

  喔喔喔,李游龙,你来真的?完啦完啦,真的完啦!

  “我把你衣衫全脱了,你生气不?唉,我怕你生气,又爱瞧你生气的模样,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又清又亮,唇瓣像红花。”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笑嘻嘻地道;“带弟,我会负责的,我李游龙要娶窦带弟为妻。你说好不?”他总爱用询问语气作结,可自我的意识已十分明显,不让谁反对。

  相识才短短几个时辰,心却有了自己的方向,他向来开阔,不懂压抑,适才又经齐吾尔提点,如当头棒喝,爆出心底的欲流。

  娶这姑娘当老婆,变得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缓缓地,眼睫轻颤,带弟睁开眼睛,一瞬间还以为尚在梦中。

  那男性面容悬在上方,黝黑的脸庞棱角分明,两道粗浓直眉斜飞人鬓,鼻梁挺直,他小扇般的长睫正煽啊煽的,双目炯炯神俊,荡着莫名的柔软。

  “带弟,说,说你要嫁我,跟我回塞外去。”他诱着,掌心热劲已撤,却仍殷实地裹复着姑娘胸前软玉,盈盈丰满,他喜欢这样的触感,拇指下意识摩挲。

  胸口一阵暖、一阵寒,心跳一声紧、一声慢,而思绪凌乱。带弟肤上泛起细小疙瘩,双目愈睁愈大,圆溜溜地眨也不眨,蓦然间,神志全数回笼。

  “啊——”她尖叫,这辈子长这么大,她从不知自己能发出如此尖锐高亢的叫声,震得人耳鼓生痛。

  “唔唔……”下一瞬,男性的大掌猛地捂住她的嘴。

  “很晚了,这儿是客栈,会吵到别人的。”

  “唔唔唔……”她拼命扭动,惊恐地发觉身上除复着一件薄被单外,全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而这个该死的男人还、还压着她,对她毛手毛脚。带弟心跳如擂鼓,已经分不清是气愤多一些,抑或羞愧难当,她全身泛出潮红,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喔——不!就算要死,她也会先手刃此贼。

  “嗯,喔,带弟……别、别动。你再这么东扭西摆的,我、我的自制力要破功了。”他声音沙嗄得吓人,吞吐的气息灼热无比,喷上带弟的香颊和颈项。

  带弟似乎察觉到男子身上的变化,他隔着被单抱住她,肌理僵硬,脸部的线条亦紧紧绷着。她不想懦弱地承认心中害怕,但她真的会怕,不敢再胡动,然而眸子却死死瞪着,若眼光能杀人,他可能已死上上百次了。

  李游龙柔和地瞧着她气愤的脸,又娇又俏,像朵生气勃勃的花儿。

  “带弟,我同你求亲呢,你嫁了我吧。”

  下地狱等吧!鬼才嫁他!

  带弟檀口一张,使尽全力,狠狠咬住复在唇上的大掌。

  “嘶——”也真够狠绝,几要扯下他一块肉。瞧来,他真把姑娘惹火了。

  趁对方松懈,带弟连滚带爬,将被单卷在胸前,缩进床里的角落,两眼充蹒戒备地瞪住他。纵使心中惊惧,她也绝不在他面前示弱。

  “淫贼!”两字由齿缝间挤出,酥胸起伏。

  李游龙揉揉渗出血珠的手,浓眉微挑,很不以为然。“我是淫贼?!”第一次教人这么骂呵,若她肯换个词儿,那骂人的声音……可当真好听。唉,李游龙,你是贱骨头。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问这话,带弟整个脸红似火烧,小手紧握成拳。

  “我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小,只是个鬼脸而已,你吓得跌到江里,差些把水灵儿拖下去,水灵儿你记得吧?那个小小姑娘。我拉住她,却来不及扯住你,原来你不识水性,我只好舍命跟着你一块跳啦。”他笑,两个酒涡又在跳舞,神情无辜。“你全身湿透又昏迷不醒,幸而船很快便靠岸了,我只好把你抱到这家客栈,订了间房,怕你得风寒,只得脱了你的衣服,还灌了你一碗姜汤,我什么也没做啊,你一脸苍白,好似要不能呼吸,身子又那么冰,我才会替你揉揉胸口的。”说到这儿,他还抬起一掌作出揉捏的动作。

  “你浑蛋!浑蛋!”带弟骂了一句,内心沮丧地呻吟。

  昏沉之境,她梦到的是十岁的自己,那一年夏,姐妹们跳进鄱阳湖中嬉闹泅泳,她本是个中高手,像鱼般往很深很深的湖底游去……然后,两腿在冰冷的湖中僵硬抽痛,她浮不起来,最后是大姐和来弟救了她。自那一年,她就忘记该如何划动四肢,在水中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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