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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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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天啊------”、“好讨厌!”、“干么说那么大声?”、“很难为情耶!”……丫鬟们叽叽咯咯乱笑。 顾禾良眉尖轻动,不由得问:“那……后来呢?香桂她怎么样了?”以她对新婚夫婿的浅薄了解,也猜得出那男人绝对受不了遭人摆布,要他乖乖吞下那口饵,定然不易,而他不买帐,那个叫香桂的可惨了。” “香桂姐呀,她就那个-----呃……呃……” 丫鬟们惊人的活力像被瞬间吸光,连呼吸都停了似的。 内房又一次陷入悄静,只是这一次静谧氛围如同绷紧的弦,绷得人颈后发毛。 顾禾良心里正纳闷,围在身旁的小婢们不知谁颤抖抖地喊了声:“秀……秀、秀爷……您怎么进来了……” 来者不善! 尽管一幕红遮掩视线,顾禾良仍可感觉到无形的火爆波动。 “怎么?我不能进来吗?”男人语调偏冷,甚至带点笑,明明很火大,却淡淡笑问,实在很可怕。 “不是不是……啊!可以可以!” 有人吓得呜呜哭了。 “哭什么哭?”平淡问,继续冷笑。 “呜……” “要哭滚出去哭,再让我听见,这个月工钱全扣。”还在冷笑。 “呜……”一干小丫鬟连滚带爬地奔离内房,夺门而出。 游岩秀瞪着飞逃出去的丫鬟们,撇撇嘴又摇摇头。 他关上房门,落闩,然后走到喜榻前,看着安静端坐的新嫁娘好半响。 她小手交叠放在腿上,整个人动也不动,都快跟房内的摆设一般模样,莫不是也被他吓坏了?该不会……吓哭了? 懊恼地嘟着脸,他有些粗鲁地抓起系着小彩球的喜秤,揭开那幕缀流苏的大红头帕时,他不自觉地屏息着。 红头帕一撩,先瞧见女子秀润下巴、红嫩嫩的唇,然后是秀润的双腮、细巧巧的鼻,再然后是秀润的雪额、黑墨墨的睫,她的睫如墨蝶颤翅,扬起,如泓的两颗眸仁对上他。 他以为她吓坏了,但她没有。 花容没失色,没掉泪,她安安稳稳的,腮畔与眉眸间有属于新嫁娘的羞喜。 她看着他,绽开细细的唇弧。“是妆化得过浓,秀爷认不出我吗?” 游岩秀被雷劈似的,猛地一凛,痴惑的神魂终于抓牢了。 “我火眼金睛,你涂个大花脸我都认得!再说,你这算什么浓妆?跟八大媒婆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左胸促跳,没想到他的小娘子盛装打扮起来,美艳逼人,秀气的眼会勾魂。 不行!她这模样绝对不能教谁瞧去,谁敢看,他就挖谁的眼! “快把妆洗掉,你顶了一整天,都不觉难受吗?”他粗声粗气地道。 “是有些不舒服……”见他俊脸浮出暗红,顾禾良发红的耳根更烫了,费劲持住嗓音道:“可是还没喝合卺酒,还没吃八碗八碟------” 她话未说完,沉重的凤冠已被自个儿的夫君大爷取下,随手搁到一旁。 他大手拉住她,两人跨步将她带到梨木云石桌前,和她一块儿落座。 桌上摆得满满,八碗八碟的小食全是用枣子、花生、桂圆和莲子做的,有干果、有汤品,还有浸过**的,掺上糖霜的。 他先在两只玉杯里斟满酒,递一只给她,然后大红锦袖与她的灿霞喜袖相交。 顾禾良气息短促热烫,只觉血液往脑门冲。 当两张唇同时凑近玉杯时,四眼相凝不放,她肯定被吸进他黑得发亮的眼底,才会昏昏然、飘飘然,连何时喝完交杯酒,何时吃过那八碗八碟的‘早生贵子’,她都记不太住,仅记得他漂亮的杏眼,深幽幽的注视…… 待她回过神来,有盆温热的水出现在她面前,冒着烟,烘暖她的脸。 “把脸洗一洗,偏房小室备有热水,绝对够你洗得干干净净。”他脸上古怪的红晕有加深的倾向,语气低嗄,像要掩饰什么。 看见他为她取来一小叠干净帕子,然后绞好一条温热湿帕递来,她呼吸微窒,下意识接过他手中之物。 “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男人好看的柳眉故意拧起。 唉,她又贪看他的男色,看得忘记眨眸了,这实在颇糟糕,没半点姑娘家该有的矜持。噢,不过话说回来,等过了今夜,她将不再是‘姑娘’,而是已婚少妇…… 想着从‘姑娘’变成‘已婚少妇’的必经过程,她越想越羞。 洞房花烛夜将发生的事,爹曾托从小看她长大的何婆婆和隔壁邻居福婶同她提过,她晓得那是怎么一回事,但晓得归晓得,如今遇上了,她性情虽沉稳,也是既紧张又害怕,心中深处却隐隐有着羞人的期待。 “我、我洗脸。”呐呐吐了句,她抓着帕子往脸上擦。 新嫁娘的妆确实浓了些,她先用湿帕擦拭,再捧水冲洗,重复好几回,把额面、眼窝,颊畔和**上的胭脂水粉皆仔细拭去,当她抬起头时,身旁男人将干净帕子轻捂在她湿漉漉的脸容上,擦干她的面肤和额发。 原来她嫁的这位大爷也会服侍人。 顾禾良受宠若惊,内心一片柔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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