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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他微微一笑。不,柏玛莉小姐不会昏倒;她绝不会容许自己这么软弱。或许让她挺直的不是压力与紧张,而是骨子里铁一般的意志。

  他知道他没办法让她吃多少东西,但无论如何他还是热了一罐汤。他的时间掌握的很好,当玛莉洗好澡进来厨房时,汤已经滚沸;而茶也泡好了。

  她没想到要穿睡袍,仅穿著一件睡衣——一件纯白而朴素的棉质衣服。渥夫觉得自己开始流汗,他可以透过布料看到她乳头的阴影——就在这么端庄的睡衣之下。当她像个听话的小孩坐在餐桌前时,他也无声地诅咒自己;现在不是渴望情欲的时刻,但自我劝导无助于停止他的想象;他想要她,无论任何情况。

  玛莉不带一丝抗拒,木然地喝着汤,也喝了茶,然后对他表示谢意。渥夫清理桌子并洗碗;当他转身时,玛莉仍坐在桌前,双手交叠而眼神空茫。他僵了一下,低声咒骂。他连一分钟都不能再忍受。很快地,他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自己坐进去,并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在他的怀中僵硬了一会儿;一声叹息从她的唇间逸出的同时,她也放松地靠在他的胸膛。“我真的吓坏了,”她低语。

  “我知道,亲爱的。”

  “你怎能知道,你是一个男人。”她的声调带着一些野蛮。

  “是啊,但我曾经待过监牢,记得吗?”他纳闷她是否了解他所说的,她的眉头因思考皱了起来。

  然后她惊呼,“噢!”她脸上浮出强烈的怒气。“如果有任何人伤害你——”

  “不,我没有被袭击。我很擅长打斗,每个人都知道。”他没有提及他是如何靠自己建立这个名声。“但它发生在其它人身上,我知道它可能也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一直提防着。”他从不熟睡,只稍稍打盹,手边总是带着用削尖的汤匙做成的刀子;他的牢房里藏有许多即使看守员看到了也看不出所以然的武器。

  “我很高兴。”她说,突然低下头靠着他的喉咙哭了起来。渥夫紧紧地抱着她,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压向他的胸膛。她的双手环上他的颈项,柔软、弹性的身躯伴随着呜咽声一颤一颤。她没再说一句话,渥夫也是,他们之间不需要。

  他怀抱着她直到她发现有些呼吸不顺。“我需要擤一下鼻子。”

  他伸手从餐巾架抽了一张餐巾递给她,玛莉以一种很淑女的方式擤鼻子。然后静坐着,努力地想去掌控所有发生的事,她知道事情有可能更糟,但它已经够糟了。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无法忍受一群紧张不安的女人在她身旁,但如果是渥夫,她一定会好好的。

  突然,她问:“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

  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但他无法拒绝她。“你知道我会留下来,我睡在……”

  “不,我是说,你今晚陪我睡,搂着我,不要让我一个人。只要今晚就好,我想明天就没事了。”

  他希望有这么容易就好了。但他知道,回忆会一再重演,直到她死的那天,她都无法完全忘记。为此,他要扭断那个混蛋的颈子。

  “我打电话给乔伊,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天色尚早,但她的眼皮一直往下掉,在渥夫打给乔伊之后,她已然昏昏欲睡。

  他关了灯,拥着她通过窄小的阶梯。她薄棉布下的肌肉温暖而有弹性,让他的心跳开始缓慢而沉重。他咬紧下颚,悸动的血液流经他的身体,直冲向鼠蹊部。这会是难熬的一夜,他很清楚。

  她的卧室相当老式,像世纪初的风格,但他没期待那些,玛莉的那种淡淡的紫丁香味在这里更浓了些。他腰部的疼痛更强烈了。

  “我希望这张床对你够大,”她说,担忧地望着这张双人床。

  “它可以。”它不够大,但它必须可以。他整个晚上都会蜷卧在她身边,她的小屁股会贴靠着他,而他只能暗中抓狂。突然,他不再确定整晚睡在她身边却不碰她是可行的,无论他的理智怎么说,他的身体知道他要什么;他艰难地忍住一声呻吟。

  “你要睡哪一边?”

  那有关系吗?疼痛就是疼痛,不管他睡哪一边。“左边。”

  玛莉点头,爬上床的一边,渥夫试着不看,但他的眼睛像有意识地,他看到扯紧的睡衣下小屁股的曲线,她苍白纤细的小腿,他立刻想象出它们圈住他的腰。他看过她有着玫瑰色乳头的乳房,他记得它们在他手里的感觉,她的乳头在他的嘴里,她闻起来和尝起来的味道。

  突兀地,他弯下腰为她拉好被子。“我得去洗个澡。”

  他看到害怕独处的恐惧在她的眼里一闪而过,但她克服它,“毛巾在靠近浴室的橱柜里。”

  渥夫站在浴室里,猛力地扔开衣服,粗野地咒骂自己。冷水澡无助于事;他最近冲了太多次,足可以知道它效果短暂。他需要玛莉——赤裸裸的在他身下,包容他肿胀、悸动的肌肉。她那么紧,而他或许撑不到一分钟——-

  该死!他不能离开她,不是今晚,不管要他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站在温暖流动的水下,全身疼痛。他不能就这样爬上她的床。她最不需要的事就是有个男人整晚捅她。她需要放松,不是性欲。不仅如此,他对他的控制力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太久没有女人,对玛莉的渴望又如此之久。

  他不能离开她,也不能这样到她身边。他知道他必须做什么,他抹着肥皂的手滑下他的身体。至少这可以恢复他些微的自制,他宁愿割断他自己的喉咙也不愿再看到她眼中的恐惧和伤害。 

  她静静地躺着,直到他关上灯,身体的重量压上床垫时,她才移到她的位置。他躺上床,坚定地伸手勾住她的腰,让她背靠在自己的怀抱。她发出一声叹息,放松地偎在他怀里,他可以感觉她身体里的压力正慢慢消退。

  “这感觉真好。”她轻声说道。

  “你不害怕?”

  “怕你,不,我决不会怕你。”她伸出一手捧住他的下巴。“我现在只是太累了没办法面对,等着瞧,到了早上,我就会没事了..你可以抱着我吗?”

  “如果你要我这么做。”

  “请你。”

  他把她的头发拨到一边,在她的颈背上印上一吻,美妙而愉快的颤抖像涟漪一般在她全身扩散开来。“我很乐意。”他轻轻地说。“晚安,甜心。”

  是雷雨将她吵醒。天还没全亮,夜空中初透着些灰色。雷雨伴着霹雳闪电,声势吓人,让她想起南方猛烈的大雷雨。闪电划破夜空,接着隆隆作响的雷声使空气为之震动。她懒懒地数着闪电雷声的秒差来算出这场暴风的距离:七哩远。雷雨在她老旧的屋顶上交织成一片交响乐声,真是美妙。

  她敏锐的感觉自己充满活力以及深深的平静,彷佛她正等待什么。昨日,以它的定义,己是过去,它不能再伤害她。今天就是现在,而现在的一切就是渥夫。

  他不在床上,但她知道一整夜他都陪着她。即使在睡眠中,她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感觉他强壮的双手搂着她。这似乎是有意义的,或许它的确是。她无法抑制希望的火苗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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