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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但是不可讳言地,我陷进迷惘了。

  坐上车,照例由卢永霖为我系上安全带,他抓住机会又是一个长吻,我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车子驶上高架桥,可惜我是个路痴,不知往哪个方向,如果他此刻真要把我载去卖掉,我也无力抵抗。

  车子最后驶进一处相当宁静的住宅区,卢永霖拉着我的手朝警卫打个招呼,带我上了六楼,一具有着天台的小阁楼。

  这处住宅区的地势偏高,又与喧嚣杂吵的市区有段距离,六楼的天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黄昏五点的天空,和稀稀落落地点点灯火,卢永霖不发一语地看着天,漫不经心地玩弄我的手。

  遗世而独立的天台上,落霞景致醉人,我们同时忘了自己的声音。

  “这里是哪里?”当我想起自己原来还可以说说话,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

  “我天母的住处,你是第一个女客人。”他摸着我的脸颊。

  我推掉他的手:“少来,你这种行为应该不少吧?等会儿不要让我发觉留有不该留的东西。”我斜睨着他。

  “没有,这处真的没有别的女人没有来过,就连我妈都没来过。”他又来手又揽上我的腰:“还有,我的凯迪拉克自从让你的屁股盖了章之后,就不曾载过别的女客了。”

  “哦!”说实在的我不太相信,他八成是说着让我高兴的。

  “还有个东西也让你盖个章。”他的眼睛在夕阳余晕中闪着红色的火焰,似笑非笑的嘴角漾出惯有的邪魅微笑。

  “什么东西?啊……”

  我在惊愕中发觉自己已腾空,卢永霖抱着我走入阁楼房间里,将我放置在床上。

  “这里,我的床也让你盖个章。”他在我耳边呢喃。

  难抑一股战栗与羞涩爬上心头,他想做什么?

  “今天晚上,留下来。”他的笑容不见了。

  “不要。”我的声音虽小,但是很清楚。

  “嗯?”他皱起眉。

  “我说不要。”我站起身,才刚走一步,又被他从身后环抱住。

  “你确定?”他的声音邪的可恶。

  我心里有着不解的怒气:“卢永霖,放开我,我说‘不’就是‘不’!别跟我说些女人说‘NO’就等于‘YES’的屁话,如果你不曾被拒绝过,从现在起,你最好把这个经验牢牢记住。”

  我一口气拒绝到底。理智有时是扼杀浪漫的凶手,但也是阻止错误的良丹。

  卢永霖松开了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包烟,抽了根点燃,无言地坐倒床上。

  在我印象中,卢永霖是没有烟瘾的,我不曾闻到他身上带过烟味,连男人常用的古龙水和发油也没闻到过,他给我的印象是清淡的,气味是清新干净的,如今他吐着烟圈,眼神迷离而深奥,眉头紧皱,不论是轻松愉快或者是邪魅的笑全都不见了,这是我认识的卢永霖吗?

  “你今天很奇怪,有什么心事吗?”我平缓地问。

  “没什么心事,只是需要一个女人。”他嘲讽的又吐了口烟圈,姿态慵懒。

  我的面色沉了下来,连关心他都懒得问了。今天的卢永霖是我不曾见过的,也是难以让我接受的,如果他持续是这副德行,我无权干涉,但是可以选择远离。

  “那我该回家了。也许几个小时内,你可以找到另一个女人来替补,我不妨碍你,再见。”我气的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雅雁,我送你回去。”卢永霖的声音不再漫不经心,急切地想追上我。

  我回头,朝他摇摇头:“你不用送我了,你让我觉得很陌生,多待在你身边一刻,我觉得多一分危险,很遗憾,你给我的安全感,没了。”我抱持着与他分手的准备,将心中的话一次吐出。

  他没有立刻出声,我继续走着,下电梯前,才隐隐听到他的声音:“你知道路吗?要怎么回去?”

  不论用什么方法回去,都比让他跟着来得安全,我头也不回地出了社区,在叉路口犹豫着,选择了下坡的路,走着、走着,摸摸口袋,想掏出钱包,却摸了个空。

  我愣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以他的车代步?只要有他在,我吃他的、坐他的,习惯连钱包也不带就出门?我除了依赖着他的体贴与照顾,渐渐将心交付予他之外,一切花费也全看他的帐,他支配着我的双腿、我的肚子,还让我幸福的连荷包也废了?

  将心交给他,真的会让我幸福的连独立的人格也抛去了?

  看情形,我得有心理准备,习惯从不再有他的生活中,找回自己。

  走了长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一处圆环,看见公共汽车的影子。

  没有钱包,不能坐计程车,我绝望地掏掏牛仔裤四个口袋,当摸到了数个硬硬的铜板时,不禁又惊又喜。

  偶尔我也会塞几个铜板在裤口袋里,今天却成了我的救命符。我在昏暗的灯光下找着一个个站牌,找到了回家的路,心定了。

  跳上车,坐上了最前排的位置,有种心安的感觉,心安的让我觉得心痛,心痛为何要远离他才会感觉心安。我无意识地随着公车摇晃,我看着车窗外,来往的车辆穿行着,我视而不见。

  但是,公车右前方的后照镜里,那辆紧追而至的凯迪拉克,我不能视而不见!那车牌……是他!

  为什么?他还追来做什么?他依恋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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