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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突然介人的第三者重喝完全无效,朱雀有如铁了心就是要抽走她的魂魄。

  他受够了这一切乱局,他要的只是穆兰,为什么连这么一点小小渴望也得困离重重?他放下身段、忍气吞声地苦苦守候在她身旁,期待她忆起他们之间的一切,找出他们冲突的根源。结果呢!她在梦中记起的越多,在现实中就越抗拒他;甚至不惜随便嫁人其它男人怀里。

  成天面对穆兰的闪躲,这种折磨,他还要再忍多久?

  “朱雀,你今天是要我来帮她还是来看你亲手宰了她?你毁了她就等于毁了一切!”

  无所谓,就算他最后得到的只是个报废的穆兰也无所谓。他只要得到她就行,不管是怎样的她都行!

  “她费尽多少苦心希望你收敛能力,这就是你回报她的方式吗?!”

  爆发的怒潮倏地急流勇退,收束在狂猛的鹰爪指尖。

  你不应该滥用你的能力!

  她曾一再地、诚恳地、勇敢地,以她微弱的力量与娇柔细嗓向他告诫,他也曾厌恶地、鄙弃地、轻贱地予以响应。而后却又深深感动。

  你是人,就要用人的方式活下去!

  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也没人像她那样地看重他。她曾给了他生命的价值,付出了所有,换回了什么?

  “朱雀……”那人仍紧张地监控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情绪又忽然翻转,一掌捏破穆兰的头颅。

  他没有,他只是深深地、心痛地将晕过去的小人儿拥进怀中,几乎揉碎她的四肢百骸,却又疼惜万分,无比依恋。

  感觉到厅堂内终于稳下的狂乱气流,那人才敢略略松口气。

  不赶快帮穆兰抓回记忆不行,只有她制得往朱雀。没有了她的朱雀,活像狂暴的猛兽,连自己人他都会嘶咬下去。

  “好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你闷不吭声地就跑到穆兰家当起了根本不存在的大阿哥,丢着所有事不管,净在这儿作法哄骗她一家子人干嘛?”

  “穆兰忘了我的一切。”

  “什么?”

  “她印象中凡是有关我的事,全被上了锁。”

  显然有人在其中耍了什么把戏。“那也不可能完全忘得一乾二净。”

  “有可能。”朱雀的眼神转而森冷。“如果她恨我恨到什么都不愿想起的话。”

  “她不是个懂得恨的人,顶多是心灵受到严重创伤。但你也犯不着以这种手法接近她,你明知她家教严谨,又向来中规中矩,只要你还是她大阿哥一天,她就会无止无休地抗拒你到底。折磨你,也折磨她自己。”

  “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潜入她身边。”朱雀牢牢拥着柔弱的身子,紧紧地以脸颊贴在她泪湿的容颜边。“她阿玛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严禁她和任何男人有所接触;成天把她封闭在小小的圈子里。”

  除了借用法术成为她的家人,他完全没有办法接近穆兰。

  他是如此渴望见到她,如此想要亲近她,想到不惜以最蠢的手段做出最痴傻的事。

  那人不敢置评。朱雀的性子向来捉摸不定,涉及感情后,更加难以驾御,充满毁灭性。

  “你要我怎么帮你?”

  “替我设结界,我要招魂。”

  那人突然脊背抽凉。“你怎么知道你会招回哪个孤魂野鬼来附她的身?”这可是咒术中的大忌。

  “我会亲自去招她。”

  原来他想借离魂术出去抓人!“这太危险,要是你灵魂出窍去抓她的时候空壳被别的妖孽占走可怎么办?”

  “所以要你来做结界。”

  “我没你那么大本领!”下了结界也不见得挡得了危险。

  “到时就用这个解决。”

  那人赫然接过朱雀拋来的东西,立即变了脸色,朱雀却只淡漠地交代一句--“倘若有了什么闪失,砍下我和穆兰的头即可。”

  那人手中的长剑,顿时重如地狱的锁炼。

  此时此刻,在彼岸彼方,引起了恐慌。

  “曼陀罗大人,朱雀大人行动了,怎么办?!”福心的圆脸上渗满冷汗。

  阴冷的少女自顾自地削刻着掌中小木头,懒得搭理。

  “大人,我虽然已经加重了穆兰的药量,也重新把符咒藏回她卧房衣箱里,可是这些仍挡不住朱雀大人的!”

  “闭嘴好吗?死胖子。”曼陀罗依旧慵懒地雕琢着,木屑像羽毛似地随刀光飞舞。

  纵使曼陀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福心仍忍不住发寒颤。朱雀大人的能耐何其可怕,搞不好现在就已经探出她的底细,正前来夺她的命。

  “瞧你,跟只待宰的猪似的。”曼陀罗秀美的脸上漾起阴邪的笑。

  福心紧张地随主子践踏她的感觉与尊严,命在旦夕的压迫感让她无心理会那么多。

  “放心吧,朱雀绝对探不到我们对穆兰做了什么。”

  为什么主子敢这么笃定?“因为有江南慕容公子的咒术助阵吗?…“那只是原因之一。”慕容公子本事再高明,也高不过朱雀的二根手指。“因为我掌握的,是朱雀的要害呀。”

  福心看着主子手中的小木偶,那渐渐成形的娇艳轮廓,令她畏缩。“曼陀罗大人,您……用这么重的招式对付穆兰,不怕她半途有个万一吗?”

  “我还巴不得有咧。”可以省下她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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