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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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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听不到!” 狂风怒扫,几乎将他们连人带马地撂倒。强风刮起飞雪,卷起石砾,横破飞去,在众人脸上身上,凡一切暴露在外的,都被刻下破裂的痕迹。或衣袍撕裂,或皮开肉绽,完全无法反击。 穆勒猛地发现,暴风趁乱卷走了重要的东西:兰陵王的面具。 贱鬼出贱招! 他卯起来抽刀出鞘,愤恨地飞射往远处空中飘浮的黑影。一声脆响,长刀刺入面具中央,发出惊人的尖嚷。 很难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似人声,又不像。如野兽狂哮,但其中又有人的凄厉,深沉的灵魂。那尖嚷之剧,连风雪都为之停歇,不敢妄动。那尖嚷之恨,强烈震击入人耳膜,轰人脑门,撼动人类最原始的惊恐。 “穆勒!”水贝勒惊叹,瞠视眼前的不可思议。 时辰愈深入子时,水贝勒的结界威力愈大。先前他命众人泼洒成圈的清水,已凝结为冰,在雪地上建构出紧密繁复的结界。如蛛网,交错连结;如涟漪,扩散蔓延。终而,整片白雪大地全铺覆了冰晶般的水结界,世界为之改变。 “现在,天上地下都由你吩咐了。”穆勒淡道。 水贝勒一时回不了神。他从小修炼的,确实是最上乘的法术,但始终勘不破自己的极限。这是生平第一次,他亲眼见识到自己潜在的能耐。他不敢相信,自己真会有这种能力…… 倏地一道凶猛的手劲,揪起他的前襟,将呆怔的他拉近一张暴怒的狠脸。 “你的能耐是有时限的,所以请别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孤芳自赏上。” “你要我……做什么?”他完全顺从,完全地无助降服了。 “把兰陵王和召唤它的女孩抓过来!” 同时问,县官家中的柴房里,传来叽哇尖嚷。 寿思没想到自己召鬼会召成这样,蝶蝶更没想到来的幽魂力量会如此大。吓坏的两人紧紧相抱,不敢看,却又移不开视线—— 兰陵鬼王正杵在她俩跟前,背后满是枯槁的冥府鬼卒,充塞狭小的柴房内。甚至有的鬼卒,身子一半在屋内,另一半嵌在门板外,景象妖异。 鬼王戴著面具,如同书斋里藏的那张,可是面具中央笔直地裂了道刻痕,渗透出幽寒腐败的死亡气息。它朝寿思伸出没有骨血筋肉的右掌,森沉等待。 “格格。”蝶蝶颤然催促。 寿思不满地甩开一直想把她推出去的战栗小手,愤然向鬼王开炮! “我召你来,不是为了跟你走,而是有事要问!” 鬼王不动不语,令人心惊。柴房内一片冷冽,柴房外则一片热络,由老远杀过来。 “你不用再说,反正我确定寿思和寿阳一定躲在你家柴房里!” “希福纳大人,这根本不可能的啦。”暴牙县官的聒噪急急追在希福纳之后。“我们那间柴房早就废弃不用了,哪能住人呀。而且寿阳少爷的侍女怎麽会躲到我这儿咧?” “少罗唆,反正你一定是共犯!”希福纳终於逮到一逞官威的时刻,白然不会吝啬。 “大人冤枉,下官真的没有。不然你就搜嘛,无论新柴房旧柴房,都随便你搜嘛。”暴牙县官几乎潸然落泪,状甚委屈。 寿思暗叫不妙。外人若闯进来看到这一屋子鬼怪和寿阳、蝶蝶等人,铁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届时阿玛会更难堪。 她才不要让这个大暴牙乘机踩在阿玛头上。 “兰陵王,快告诉我蝶蝶要找的人是死是活,我就跟你走!” “是寿思福晋的声音!” 匆匆赶往柴房的一票人不禁错愕。真如希福纳大人所说,这废弃柴房确实藏著人。 “看吧看吧,我就说嘛!”哈哈,真是太帅了。“喂,寿思、寿阳,该回家上床睡觉罗。” “你说是不说?!”急煞寿思。兰陵鬼王明明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 她正欲跳脚之际,猝地看到鬼王竟由脚跟开始向上结冰。不只鬼王如此,鬼卒们亦然,被凝为冰霜的双腿冻止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 鬼王的骷髅大掌霍然抓过寿思,惊坏了她,也吓得蝶蝶大嚷。昏睡在一旁的寿阳,也终於不耐於一波波的扰人噪音,咕哝揉眼,缓缓起身。 “不要!放手放手,你抓得我好痛!”寿思惶恐哭叫,拚命胡乱踢打。 枯骨的长指如条条铁线,几乎箝陷至她柔嫩的手臂里。她痛得不顾一切,挣扭吼叫,不住地哭嚷蝶蝶救她。可蝶蝶也早给吓坏了,无法反应—— 直到寿思狂暴的小手槌上鬼王的脸。 面具应声而破,裂为两半,暴露了鬼王的真面目,令蝶蝶失声骇叫。 “四贝勒!”鬼王召鬼竟然召到四贝勒? “在哪里?四贝勒在哪里?”及时破门而入的希福纳暨闲杂人等,一拥而入。 希福纳和穆勒秘密西行,为的就是找四贝勒,怎会也藏匿在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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