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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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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总有理由伤害、杀戮,而我们不能抵抗,保护吗? “我并不是一定要给自己一个正义之名。因为世界上所有的战争不管是什么起因,怎样了结,却都会造成令人悲伤的过程。 “我只是想要说,明明知道会让人流血流泪却依然要发动战争的人们,不管你们有什么高贵的借口,都不能掩饰你们只是被利益驱动而失去人类本性的事实!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聪明的,可我实在无法忍受与我一样身为人类却失去了人类智慧的你们的愚蠢!以为不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打仗就不会有损失!这个世界是一体的啊! “有那么多的人在乞求看不见的和平,有那么多的人为了这个理想失去了生命。那是与你我一样,活动的、跳跃的生命。你们不会难过,也没有心,正如此刻,你们坐在黑暗中,望着眼前的烛火,你们除了自己眼前的东西,便什么也看不到。” 黑暗中有人不满地咳嗽,向老人递去眼色,老人皱眉,大声厉喝:“住嘴!贞德!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淮吗?” “我当然知道,”贞德给他一个傲睨万物的眼神,“你们是主教、你们是法官、你们是政客,你们是了不起的操纵国家世界走向的大人物!可是你们却不如我,不如我这一个没有念过书的女子!我轻视你们,你们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你们不配审判我!你们根本就不配审判任何人! “不要以为你们现在所做的不会受到惩处,总有—天,报复之日会来临。我并不希望那是另一场战争,而是你们的心给予自己的一个残酷的裁决。在走过那扇每个人都必经的生死门时,你们会自问,你这一生做了些什么,伤害了多少人。然而那时,眼泪与悔恨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话,不能令你们动容半分,因为你们的心有我所不能了解的冷酷残忍。我宁愿被你们杀死,也不想成为你们的伙伴。如果生为和你们一样的人,纵然给我再多的物质,我也只为自己的存在感到羞耻。无耻无知的人们啊,你们来给我判罪吧。在你们的眼中,所有为了自由与和平而战的战争都只是带给你们统制不便的破坏者。你无需向我宣 读什么,也无需用你手中的权力威胁我,我知道,在这样的审判中,我怎么可能会被判与无罪?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说我是危险分子,说我是女妖,都随便你们吧。在千百年过后,当所有的历史成为后人眼中的尘沙时,那个时候被审判的,就是你们。” “太放肆了!” 怒喝声自旁边的席位上爆发,如利箭般的恶毒眼神密集地射向中间的少女。 少女倔强地昂头而立,眼中已不再有空洞黯然,而是清灼明亮的光辉。 “妖女!” “异端!” “不可救药!” 在声声讨伐声中,她昂头而立,漠然以对。那由壁顷洒下的光影逐渐明亮了起来,或许,是那场下了很久的雾终于消散了吧…… 是谁在用被气得发颤的声音狠狠地说:火、火刑! 可她的心、她的眼、她的耳朵、她的意识都已飞升,飞升到她心中的彼方,她仰望着那道光,那明亮的光,炽热的光,她所追逐的光,缓缓露出浅浅的美丽笑容。 第七章 他是烈火 爱与恨的距离并不遥远,纠葛只在一线之间。 若能做到对一个人完全漠然,才是真正的无爱无怨。 时光慢慢流转,缓缓走向四季最后的一站。 艳美的夏花,茂盛的春草,都已一一逝去。然而为何心中的记忆却不曾褪色?反犹如沾染初霜的红叶,依旧鲜明的亮眼。 摆在案上的书停留在同一页已经很久,手指因心事停滞,无力往下翻,他终于起身,走至半开的窗边,窗外落叶飘零,如冬天写给秋日的信笺。 呆滞地望向满园残梗,倚窗而立面貌清瘦的青年任一头金发被风吹乱。 丝丝缕缕在风中纠缠,迷乱地掩映住他秀美却苍白的容颜。 时间与记忆背道而弛,那些他不愿再想起、他极力要消弭的往事,挥之不去,徘徊辗转,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就在昨天。每当他回过神来,总发现,他又已陷落其中,无力自勉。 他并非一定要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正如他从不想知道爱与恨相隔多远…… 恨意如汹涌的潮水,来时曾那般猛烈,拍打着幽深晦暗的怒涛,挑动内心最不可碰触的柔软。而时间抽丝剥茧,层层剥开表面,当憎恨也被抽离,便只剩下一腔茫然。 情不自禁想起她曾经张着可爱的大眼,无邪仰望他时的纯美,想起她可恶地挣脱他的手,绝情而去的残忍,想起听她说我爱你时内心有过的甜蜜,想起她说我爱法国时他心中那种终于被抛弃了的绝望感,想起她的温柔、想起她的迷糊、想起她曾如小鸟依人般紧贴着他的亲热无间,想起她终于扬起翅膀飞离了他的身边…… 从最初到最后,包括每一个细小的画面,每一个因她而起,与她有关的思想的残片,关于她全部的全部,他不可抑制,无法停止,近乎发狂地一遍遍地想起…… 他张着空洞的眼,心被虚无的幻影填满,双眼却总是空洞得黯然。所望之处,无不是黯淡,他已经失去了他的光,窗外的阳光再美,也与他全然无干…… “咚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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