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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在了解他的回家是指回忘忧谷时,风铃的内心汹涌翻腾,她难舍地伸手抚摸他的脸,薄弱的意志差点瓦解。

  但是,她仍坚持原意,轻声道:“平哥,你不能和我回忘忧谷。”

  “铃儿!”耿乐平更是着急,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她,使她坚持要和自己分离。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我知道我们不能伤害筝姊姊。”一想到欧阳筝,风铃只有狠下心肠,“你得回自己的家,过原本属于你的生活,这样你才会了解筝姊姊是真心对你好的。”

  “我不要!”耿乐平的态度也转为强硬。

  “平哥,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风铃对他的执拗有些招架不住。

  他倒是叫了起来,“有些听,有些不听。”

  “平哥……”她无奈地喊道,“早上筝姊姊问我,你的记忆何时能恢复?我无法回答她。”她的语气沮丧,柳眉微蹙。

  耿乐平仔细聆听。

  “人的脑子结构相当复杂,隐藏着许多奥妙的玄机,是医者所无法了解参透的。我无法给她明确的答案,也许一天,也许一年,也许永远……”风铃的眼神飘向远方,“我们聊了许久,她告诉我许多有关于你的种种,一个我所不认识的平哥。我感觉得出来,她和我一样是真心喜欢你的。”

  风铃明亮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在听完耿乐平与欧阳筝之间的故事后,她决定离开他。

  只是,这个决定意外地让她的心里直冒酸楚。奇怪?她不是一开始就打算等找到平哥的家人后,就会乖乖地回忘忧谷吗?

  为何心会痛痛的?

  风铃眨了眨眼,将强忍住的泪水吞人腹中。

  “平哥,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真的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是,一想起当我们开心地欢笑时,筝姊姊却一个人孤独地等着你想起她,我心里就觉得难过。所以我想,也许让你回到她身边,你就会再次记起她的,你说是不是?”她澄澈的双眸看着他。

  “铃儿——”耿乐平开口想说话,却被她抬手阻止了。

  风铃走到他面前,满脸眷恋,柔声说道:“平哥,也许等你将来记忆恢复时,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坚持地要与我在一起,我不想让你为难。”

  耿乐平一言不发,眼里闪着不容错辨的坚决神色。

  风铃猛地转头,再无法直视他,她走到一个小土坡上,强言欢笑地道:“好了,我这只逃家的倦鸟,也该归巢了。”她将手中的流星小火炮点燃,一飞冲天,在天空中爆炸散开,“当大师兄或小伍师兄见到信号来接我的那一日,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候。”

  “为什么?”此刻的耿乐平对风铃来说是陌生的,他紧闭的双唇似乎隐藏着极大的怒气。

  面对他探询的眼神,风铃只是摇头,因为她也说不出个完整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在她单纯的思想里,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不愿伤害欧阳筝。

  就因为这样,她才选择不去北方。

  可是,只要一想起她和耿乐平即将分离,她便伤心得无法自已。

  “铃儿。”耿乐平上前拥住她,收紧双臂,将她圈在怀中。

  风铃心头一酸,眼眶也红了。

  “平哥,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不管如何,我还是我。”耿乐平的话深不可测。

  “你还是你……”风钤在他怀里低喃。

  仰首望着他微微上扬的眉毛,他那看似睿智精明的眸子,令她失神呆愣了好一会儿。

  突然,一阵狼吼声又急又猛地响起。

  “小宝。”风铃惊觉幼狼与他们的距离似乎十分遥远。

  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前——

  “铃儿,小心!”

  不知何时,他们身边突然窜出一名黑衣人,猛地朝他们击出一掌。 ’

  -耿乐平左手揽住风钤的腰,右手硬生生地接下这一掌。

  两人势均力敌,他顿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力不从心地连退敷步,忘了后面是斜坡,一个失足,抱着风铃攘了下去——

  片断的记忆闪过脑海,还来不及捕捉,耿乐平只觉后脑发麻胀痛,全身无力,却仍下意识地紧抱风铃,以身体为她挡去锐石,将她护在怀中。

  风铃对于这突发状况感到无措,昏昏沉沉地与耿乐平翻滚了数十尺,幸运地落在布满枯叶的地上。

  “平哥?”风铃挣扎着坐起身,焦急地伸手去推耿乐平。

  见他没有反应,她急得直落泪。

  “傻瓜!你真是傻瓜!”风铃见他为救自己,不仅身受重伤,而且,脸和手脚也被磨破,鲜血直流,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感觉她的泪滴落在自己脸上,耿乐平勉强睁开了眼。

  “铃儿……没事……”

  风铃以手背抹去泪珠,迅速为他把脉。

  “别乱动!你又撞破了头,而且还撞在旧伤口上,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她心急如焚地问。

  耿乐平艰难地抬手捂胸。

  “是不是气顾不过来?”风铃将他扶起,喂了他数颗天露丸,并简单地清洗他后脑勺上的伤口,再帮他涂上金创药,“你硬生生地接下那一掌,五脏六腑受到冲撞,才会剧痛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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