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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此时,排练暂时停下休息,家长们纷纷涌上台去慰问自家宝贝女儿,傅珑树仍坐在琴畔。

  “不过,有一点让我想不透,阿树重新把那个被处死的皇子事迹整理过,几乎全盘采信东陵那些民间传说,跟他之前的看法完全不一样!我真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梁意画心一跳,“他相信……皇子和圣女相爱?”

  傅父点头,困惑万分,“他的解释很完整,我是驳不倒他,但他应该知道,那些无法考证的传说只能当作参考,学术界是不会正式采信的。他在这方面一直跟我一样严谨,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也许,他明知学术界不会相信这个说法,却认为这个解释更合理,才想提出来和你讨论吧?”梁意画咬住唇,努力掩饰内心的激动。

  她的梦境也在诉说相同的故事啊!莫非他作了和她一样的梦,才改变了看待此事的态度吗?

  如果他们作了相同的梦,就表示他们真是那两人的转世吧?

  琴声忽起,是傅珑树在弹琴,只听了几个音符,她心头剧震——是木簪上的曲调,也是她在梦里听过的曲子!

  她反反覆覆梦见自己前世的生前最后一夜,男子抱着她,弹琴给她听,醒来后回想,才发现簪子上刻的正是曲子开头一段,如此推算起来,他比她更早忆起前世吧?

  但簪子是在见向煌渐之前就雕好的,也许他并没有忆起前世,只是在灵魂深处记得他们有过的约定?

  空旷的演奏厅内,琴声回响,每个音符都是个巨大的惊叹号,不断敲响她心底朦胧的记忆,恍惚间,她几乎能感觉到梦中男子温暖的怀抱,他的允诺、他的热泪滴在她颈上的感觉,她得咬住唇才不会激动地叫出来,血丝泌着又成又苦的滋味。

  一曲弹完,半个音符都不曾出错。

  傅珑树双手搁在琴键上,似乎正想着什么,然后回过头望了她一眼,起身走进舞台右侧的休息室,傅萤筠则跟在他身后。

  他在暗示她跟过去吗?梁意画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傅父,跟着走往休息室。

  “你来干嘛?”傅萤筠瞪着跟进休息室的梁意画。

  “我……有事找你哥哥。”

  他倒了热茶,正一口一口喝着,背对着她。

  “我哥只有十五分钟可以休息,等一下还要练习,我不准你吵他——”

  “筠筠。”傅珑树打断妹妹,淡淡的口吻带着警告。

  傅萤筠不敢惹他生气,恨恨瞪了梁意画一眼,不情不愿地离开休息室。

  傅珑树走过去关上了门,修长身躯倚在门边,看着神情急切的她,“找我做什么?”

  他冷漠的语气让梁意画一怔,呐呐道:“你刚才弹的曲子很……好听。”

  他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就这样?”

  他浑身都是拒绝的冷淡气息,和前几天压抑着热切的模样完全不同,她无暇多想,急于和他谈论自己的梦境,“向先生的法术有让你想起什么吗?我这几天一直作梦,梦中只有声音,什么都看不见……”

  “记载中,西纥最后一位铃女是盲眼的,可能因此你才只听得见声音吧。”

  “还有,从向先生那里回来以后,我的胎记就消失了。我在想,是不是这法术犯了什么忌讳,胎记才会消失?”

  “消失有什么关系?反正这里并不需要铃女。”

  “说得也是。”她轻吁口气,觑着他依旧平淡无彼的模样,试着引起话题,“你作了什么样的梦?在我的梦里,我有异能,只要接触到人的身体,就能替对方治病,我每天都要救治上百人。我有个义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喜欢琴声,有个……男人,他对我很好,常常弹琴给我听,我称呼他为‘殿下’,虽然我从来没告诉他,但我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和他在一起,听他弹琴……”

  “你很喜欢他?”

  她容颜染上薄红,含蓄答道:“我可以感觉到,梦中的我对他有很强烈的感情。”梦中男子的身分、他们的关系已呼之欲出,他为何仍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认为我是他?”他忽然一个箭步跨到她面前,她吓了一跳而后退,被他顺势逼到角落。

  “我……”他的呼吸吹拂在她脸上,她一时说不出口,对他的态度更迷惑了。

  他是因为气她先前拒绝了他,才故意用这么淡漠的态度,非要逼她先坦白自己的想法吗?

  他与梦中男子的气质如出一辙,都有种冷淡的傲态,以及强烈又压抑的热情,他们如此相似,他在梦里难道一点都察觉不出?

  “他说过,若有来生,他愿意替我承受一切病痛。”她咬着唇。他的眼眸好亮,亮得她心慌意乱,软弱地垂下头,无法承受他眼中炽烈的情绪。在她的前世,那个男人也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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