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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丝弦韵长味厚、圆润苍古,琴声才会悠长细腻,深留在人心底,确实像在说话。那,你听它在说些什么?”琴能遗怀,能诉衷情,她懂他藏在琴韵间的心意吗?只怕懂是懂了,却刻意装作不曾留心吧?

  伤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倒袖口气,无力地伏在她肩头,喘息沉重。

  “伤口痛了?”她连忙扶住他,“我去叫军医来……”腰际遭他铁臂揽住,她浑身一僵。

  “不必。”痛楚混和着欲望,他咬牙强忍。她比以前更消瘦了,药气却更浓,差点让他错以为自己是抱着药罐子,而不是抱着女人,偏偏除了她这把骨头,再美的女子也人不了他的眼。

  察觉她身子不自在地僵硬起来,他冷笑:“怎么?众人敬重的圣女,还怕我这区区凡人?”故意更搂紧她,惹得她低叫了声。

  “我……扶殿下上床歇息吧。”前后左右都是他的气息,她脑子糊热成一团,心跳如雷,吃力地撑起他沉重的身躯,好不容易走到床畔,他却支撑不住地突然倒下,连带将她半个身子都压在床杨上。

  她“啊”的一声,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又羞又窘,又怕碰痛了他,忙了半天才将他安置好,小脸已是涨得通红。“我去找军医来。”转身走了几步,忽听他开口,她脚步一顿——

  “等我击溃东陵,会下令聚集全国医者共同钻研如何治疗怪病,当全天不再也没有人生病,你就不必再当圣女,到那时候,如果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你肯吗?”

  如果他们都只是平民百姓,不需他开口,她也愿意啊。

  她握住拳,黯然道:“殿下生为皇子,我生为铃女,此生此世永远不变。”

  他也知道这是妄想,可她就连一句让他开心的假话也不愿答应吗?

  他颓然轻叹,闭上了眼,听着她走到帐口,喃喃道:“你能来,我很欢喜。”

  至少,她还惦记着他,愿意赶来探望,他该知足了。

  “……我也是。”若有似无的,轻轻飘来她的低语。

  他猛地睁眼,帐帘飘动,已不见伊人。

  第七章

  保健室内,傅萤筠一面照顾病床上的哥哥,一面听魏霓远绘声绘影地描述过程,越听越是不信。

  “骗人!”小妮子猛摇头,“我哥拿过最重的东西是书平常连水果刀都不拿,怎么可能拿刀砍人?你们一定是看错了!”

  “照你这么说,难道是我跟秀和产生幻觉吗?”魏霓远尽管很想翻白眼,对女孩子还是好声好气的,“真的是阿树拔刀砍伤了那些人,把我们都救出来,否则我们加上助理姐姐也才四个人,哪对付得了八个男人?”推推身旁脸色凝重的姬秀和,“你不也都看到了吗?”

  “可是,那把刀应该拔不出来才对啊……”想到刚才看见警察放在证物袋里的沾血古刀,傅萤筠的反驳有些迟疑,转向哥哥寻求支持。

  “事实是,我将它拔出来了,虽然我并不明白为什么我能做到。”傅珑树迟缓地抬手按着额头,酸痛的手臂几乎无法举起。

  事情如何从他被制伏在地上,演变成他将那些人制伏,他印象模糊,只依稀记得自己的反抗,然后有某种东西占据了他的身体和意识,再清醒过来时,他握着沾血的刀而那些男人躺了一地,动弹不得。

  他抬头望去从布帘缝隙可见梁意画正在和警察谈话。

  他唯一清晰的印象,是她惊恐的神情,还有保护她的意念。不论那东西是什么,至少它保护了她,但它的一部分也残留在他的意识里——对她的炽热感情,充满强烈的占有欲,令他直觉地将对方贴上“情敌”的标签。

  一直觉得,他的身体里有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如今不甘再沉默.就要来和他争夺她了。

  布带被拉开,苏淡憔探头进来,看着傅家兄妹,“你们父亲打电话回来了,谁要接?”

  “我接。”傅萤筠看了哥哥一眼,叮咛道:“你好好休息,不可以下床哦。”

  傅萤筠离去后,布帘拉上,隐密空间内只剩三个少年。

  傅珑树喝了口热茶,看着一直欲言又止的姬秀和,“秀和,你有话要说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姬秀和很为难,迟疑片刻才道:“刚才你握刀的时候,我从你身上感应到灵体活动的迹象。”

  傅珑树心底早已有数,闻言并不讶异,“我被鬼附身了吗?”

  “我不确定。你身上的灵体确实是死魂,灵魂波长和你一致,但灵魂波长就如同指纹,是每个灵魂独一无二的标记,几乎不可能找到相同的——”

  “可是,你的小妤学姐当初不也是找到彼长相同的身体?”

  姬秀和摇头,“小妤的情况主要是看类别,举例来说,有些灵魂波长可以归类为圆形,有些则是梯形。圆形灵魂的身体,梯形灵魂不能使用,而圆形灵魂细分起来,也许有边缘呈锯齿状的圆形,也许是双层同心圆,都是圆形,只是细节有所差异。而你和那个亡魂不但波长一致,连细节都一样,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啊!”

  魏霓远腹大眼,想像力立刻发挥,“你的意思是,阿树死了一半,那一半变成鬼,然后附上他自己的身体吗?”

  “呆子!不懂就别乱解释。”傅珑树拿纸杯扔他。

  “更重要的是,灵魂必定有个“核”,即使鬼魂附上人身,彼此的“核”依旧是独立的,但这个死魂并没有“核”。在你打倒那些人之后,死魂并没有离开,却立刻消失了,我想它是依附在你身上,但我感觉不出它的存在。或许因为你和它的波长完全重叠吻合,我才无法分辨。”

  姬秀和蹙眉,清秀的脸庞万分严肃,“我猜想,这个死魂是靠你的“核”活着。”

  “那我会怎样?”

  他摇头,“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我从没见过。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傅珑村耸肩,“没什么感觉。”布帘缝隙间,他望见梁意画的身形动了,结东了与警察的谈话,走出保健室。而他妹妹见她离开,也匆忙挂断电话,尾随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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