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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这时代哪有什么隐私权啊?连活人都是他的,还有什么东西不是他的?

  “给我。”短短两个字,十足的威严,一看就是发号施令惯了。

  她想了想,选择妥协,人家的地盘还是不要嘴太硬,这男人长得铁塔似的,不高兴一巴掌拍下来,她不死也得半残,“先说好,给你看看可以,看完了要还我。”她递出来,就不信他看得懂言情小说。

  倪荆拎着几页纸看了好久,眉头越锁越紧,“这是什么?”

  “纸张啊。”

  他目光一闪,犀利地看着她。他当然看得出是纸张,问题是纸张上面怎么会有这些奇怪的印记?好像是字,但又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字,更奇怪的是这些印记是怎么弄上去的?不是墨迹,不是铅印,整整齐齐四四方方,一个个那么小却笔画清晰大小一致,他没见过这么细致的纸张,像绢帛一样薄,却又要坚韧得多。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上面是什么字?”

  “呃——”雪君眼睛眨呀眨,“这个——是朋友送的,上面是梵文。”印象中古代的外国文字就是梵文了,虽然她不知道梵文长什么样子,混一下总可以吧。

  “你会梵文?”

  “呵呵,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梵文?”

  “开玩笑?”

  “啊,就是你别乱说。”

  “哪个朋友送你的?他为什么送你梵文的东西?你不认识怎么知道上面写什么?”他问一句逼近一点,她被迫紧紧贴着墙。

  “这个朋友你不认识的,上面只是些佛经,不然你以为是武功秘笈啊?”

  “喏——”她伸手撑在他胸前,阻止他进一步逼近,“不要问我有什么朋友是你不认识的,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更何况是我的朋友?”她右手食指抵住他的唇,阻止他开口,“喏——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有懂梵文的朋友,难道扫地丫头就不能有几个有能耐的朋友吗?”

  他不问了,也没有退后,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好久好久,看得她心里发毛,他不是想揍她吧?突然,他笑了,低低的笑声冲出唇际,震得她手指酥麻,像触电的感觉。她慌忙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捉住。

  她吓得尖叫:“啊——你要干吗?”

  他把纸张塞回她手里,撤回身子,嘴角还挂着微笑,“还给你。”

  “呼——”她长呼出气,拍拍胸口,低语,“吓死我了。”

  他突然又凑过来,“你怕我吗?”

  她吓得一抖,直觉答:“怕!”

  他笑容隐去,“为什么怕我?”

  她心道:废话,这里的一切我都怕,因为我不属于这里。

  他再问:“为什么怕我?”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是主人我是下人,你是天我是地,我当然要怕你。”好在平日里看的小说够多,顺嘴就可以胡掰。

  他看着她半天不动,最后伸出手顺了顺她的头发,沉声道:“你是我的妻子,可以不用怕我。夜深了,早点休息吧。”说罢转身离开。

  良久良久,雪君的眼睛才会转动,怎么回事?这男人脑子有毛病吗?深更半夜莫名其妙地闯进来,又莫名其妙地离开,他该不会也是什么其他世界的灵魂闯进来的吧?

  “少夫人,吃饭了。哎呀,你又在翻什么,这屋子你已经翻了好几遍了。”小荷摇着头放下托盘。

  梅雪君从衣柜里钻出来,咬着手指冥想,“奇怪,偌大的屋子连张带字的纸都找不到。小荷,我问你,在哪里可以找到史料书籍?”

  小荷瞪大眼看着她,“你又哪里不对了?平白无故找书干什么,你又不识字?”

  “什么?”原来这个大凤不识字。

  “什么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吃饭了。”她坐到桌前瞄一眼托盘,哀号,“不是吧?又是当归鸡汤?我已经吃掉三只鸡了,再吃下去我就快变成母鸡了。”

  小荷吃吃笑,“那还不好?金蛋连连,为倪家开枝散叶。”

  “呸,死小荷,想生蛋你去生,我才不给人当生孩子的工具呢!等我想到了办法,马上离开这里。”

  “离开?大凤,你干吗老说要离开的话?当少夫人不好吗?你想去哪里?”

  “去……唉,你不明白,总之我是一定要走的。”

  “我是不明白,我们十岁来到将军府,八年来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普济寺,你现在已经贵为将军夫人,要什么有什么,还想去哪里?”

  “我……”她突然感觉空气发生了变化,抬头看到倪荆站在门口。他每天黄昏都来看她,随意问一句她的身体状况,或者什么都不说,看一眼就走。小荷说,女人坐月子的时候是不跟男人同房的,那他干吗每天都来?

  “二少爷。”小荷唤了一声,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雪君有些不自在,只好拼命扒饭,希望他今天也是看了就走。可惜天不从人愿,他走进来,还坐在她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把头整个埋进碗里,逐客令表示得够明显了吧?

  “菜不好吃吗?怎么只吃米饭?”

  她从碗边瞥他一眼,继续埋头吃。

  “你吃得太少,娘说要多吃东西身体才恢复得好,这当归鸡汤大补,能帮你下奶。”

  “咳!咳咳!”雪君呛到。下奶?他说的是“下奶”?古代男人不是很含蓄的吗?怎么这种字眼也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口?

  “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倪荆轻轻抚拍她的背,倒了杯茶,递到她嘴边,“喝口水。”

  “咚!”雪君连人带椅一起仰倒。不对,大大的不对,据她这几天探听到的消息,倪荆应该是个很难亲近的人,长年在外带兵打仗,对下属严厉,对下人不假辞色。他会温言以对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老夫人,一个是皇上。就连在前两任妻子面前,他都没有轻言细语过。当然,关上房门有没有甜言蜜语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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