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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不错呀,我没有近视。”在普遍眼镜族当道的现代,算是奇葩。

  “……那怎么会挑上我家品柔?”赖妈妈说得很小声了。

  “妈!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哦!”赖品柔不顾嘴里塞满披萨,强烈表达抗议。

  “妈不是嫌弃你,你也算可爱啦,但是——繁木条件太好了嘛……”还“但是”咧!天理何在呀!

  夏繁木介入母女两人对话:

  “赖妈妈,我是真心喜欢品柔,不瞒您说,刚我已经直接拖她去登记结婚,不想让她再有机会胡思乱想。”

  “呀?”赖妈妈没料到会听见这种答案。

  她轰然转头,瞪向赖品柔,问得像是听见女儿刚去杀人放火一般,高昂激动:“你跑去登记结婚?”

  “呃……没有成功啦!我们没带户口名簿——”

  “你想被你爸打断腿?结婚这种大事,不用跟我们商量?”

  “就说没有成功嘛……”赖品柔肩一缩。遇上老妈,辣椒也变青椒。

  “你还一副惋惜的口气?”赖妈妈差点巴她的头。

  “我哪有惋惜……”

  好啦,是有一点点……

  “我倒真的觉得惋惜。”胆敢大剌剌叹气的,非夏繁木莫属。

  他满脸诚恳,朝赖妈妈低头:“如果你们认为她还年轻,不急着嫁人,那么,先订婚也可以。我只希望能把她订下来……我很怕她抛弃我、不要我。”被一个条件优于自己的男人说,“我很怕她抛弃我、不要我”,赖品柔想哈哈大笑,可是她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因为,她曾经是那么坚决不要这段感情,而且没有半点转园余地,不罗唆、不纠缠。

  他真的怕。

  “她才要怕你抛弃她、不要她吧?我这个女儿,我自己清楚,脾气又冲、做事不顾后果、嘴又没多甜,不懂得撒娇……”赖妈妈更担心女儿惨遭退货呀。

  夏繁木微微一笑,脸上神情是莞尔的,更是温柔的。

  “这些我都知道,我和她的认识,本来就不是唯美邂逅,见面的状况,也没有太浪漫。”初次的相见,清晰在目,他已经没有半点愤怒感,反而回忆起来,只想笑、只剩喜悦。

  当初迎面走来的“辣小姐”,他没料到他会这么喜欢她。

  “应该说……我们两人看过对方最糟糕的模样,然后,慢慢地、逐步地,察觉彼此的好,开始产生“这家伙,没我想像中的坏嘛”、“事实上,还挺可爱的”……”他继续说着。

  赖品柔在一旁跟着点头,完全同意他。

  那时,她去痛扁的这个男人,没想到会成为生命之中如此重视的人。

  “你们的认识过程,幼容有说过……赖妈妈听完的当下,只有四字形容——无地自容……我怎么会生出那样冲动、火爆、做事不用脑的女儿呀?”幸好,眼前另一个女儿,同样出自她这娘胎,优雅、文静,气质出众,至少证明二女儿出错的基因……应该是来自于父系。

  “妈,你都不知道,他以前有多讨人厌,姐一定没有把他做的坏事告诉你!”赖品柔很清楚,苏幼容不会挑坏话说,绝对是褒多于贬。

  “妈听到的,全是你做的坏事,槌人家肚子啦、打人家鼻子啦,你也不看看,繁木斯斯文文的,哪禁得起你暴力摧残?妈说过多少次,不要动手动脚,你是女孩子,要有点气质好吗?”

  “他哪里斯斯文文?他是肉食兔拉邦——”长得比熊更巨大,有尖牙、有利爪,眼角有狰狞疤痕……虽名为“兔”,等级和猛兽是同一挂的!

  眼尾余光瞄见夏繁木还在笑,笑得好无辜,笑得好无害,笑得一脸“对,我就是这么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好无耻呀——“夏繁木,你怎么还敢笑?你给她们看你的肌肉!给她们看你的健壮!给她们看看,你有多凶猛!”赖品柔动手,要剥除假象——他的衬衫。

  事实胜于雄辩,只要露出他的胸口和腹肌,她们就会知道,夏繁木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欸欸欸,赖小皮,你这样做,后果要自负哦……”夏繁木没有太大的挣扎,只有动嘴劝说。

  只是,赖品柔从来就不是个听劝的家伙。

  扣子一颗颗解开,赖品柔得意洋洋,马上指着它,向她妈妈告状:“妈,你看!”文文弱弱的人,是哪来结实的六块肌?

  文文弱弱的人,胸肌都快比她罩杯大?

  一定要看清楚!谁才是文文弱弱的那方!

  赖妈妈真的看了,双眼眯成细细一条缝,看了——“……他身上的“草莓”,看起来很新鲜,是刚刚才印上去的吧?”赖妈妈声音好甜美,甜得快滴蜜了。

  但母女相处二十几年,赖品柔知道,越甜美的嗓,杀伤力越大。

  相较于苏幼容不小心的噗哧一笑,夏繁木得逞的微笑,简直灿烂到……令人发指!

  赖品柔被揪着耳朵,哀哀叫痛。

  “做了坏事,还敢掀给老妈看?我懂了,你是挑衅嘛,要让老妈知道,你是怎么欺负了繁木,是吗?你丢不丢脸呀?你硬上的对不对?”

  “不是啦……不是要看那个——你看他的肌肉——”痛痛痛痛——

  “妈只看到上头有咬痕。”赖妈妈笑着,两根指头却开始转,进行体罚之实。

  “赖妈妈,别怪品柔,我们是情不自禁……”

  夏繁木慢慢扣着扣子,由下往上,抵达胸口时,手掌还揪了揪领口——那标准姿势,实在太眼熟。

  电视剧里,被“强”了的那一方,总在隔天一早醒来,一定要来上一遍,嘴里更要泣诉: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呜……

  那句经典台词,夏繁木是没补上,他只是微仰着头,眼里分不清是精光,抑或是泪光——“现在,可以来谈谈订婚事宜了吗?”

  婚事,就这么订下来了,竟然哪……

  虽然有种“搞什么鬼呀?好像被某人吃死死……”的感觉,但心里涌上的幸福感,也不是没有,甚至满满充塞胸口。

  算了,她什么事都不用管,等着半年后被娶进门就好。

  反正,前头有只肉食兔护着,遮风挡雨,她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只剩下试吃喜饼。

  日子太没有挑战性,真无聊。

  就在赖品柔嘴咬手工饼干,正想仰天长啸之际,老天爷听到她的心愿,替她找来一颗绊脚石,摆进平平顺顺的婚姻路上。

  那颗绊脚石,呀不,是夏繁木的高贵母亲,找上了她。

  不沾阳春水的手指,保养得比婴儿还嫩,鲜红指甲油涂满十指,指腹慢慢推来一张支票。

  “五百万够不够?你拿了这张支票,马上离开我儿子!”Yes!终于来了!她等好久罗!

  夏妈妈,未来的婆婆,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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