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纪珞 > 丫头爱使坏 >


  环视龙炎天的居室,她没有意外自己会再度“闪”到眼睛,一样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身为京城首富的见习总管,她并不无知,很清楚几上随便一个青瓷瓶都价值连城。

  不过,她真的不懂,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好,在屋内走动还得小心翼翼的,免得不小心碰坏那些昂贵的东西,想来就觉得累人!

  “我在屏风后头。”屋内一隅,龙炎天轻柔的嗓音回答了她心中的疑惑,她在东轩下方瞧见一张翡翠龙屏,勾勒了精致祥龙的屏风,映出后头若隐若现的人影。

  平安举步走去,依言来到屏风后,看见龙炎天侧卧在铺有织蒲席的软榻上。

  他一手支颐、一手揽卷,一足屈曲于上,一足随意垂地,黑缎般的长发佣懒的披散在肩后,随意而拢的单衣外只披了件深墨色罩衫,隐约可见男性裸裎胸膛的精壮线条。

  除却繁复华丽的缀饰,此番狂放桀傲之姿非但无损他的俊美,更能突显他的绝伦风采--

  暧昧诱人的春色直击平安心口,她心里仿佛多了只小鹿乱乱撞。

  双颊轰的一热,她连忙别开眼,掩饰突如其来的躁乱。

  “你、你故……故意的?”

  “故意?”龙炎天放下书册,对她的期期艾艾感到兴味,在瞥见小脸上的红晕时,若有所悟。

  哈,小东西害躁了!

  “不,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不方便罢了。”俊眸微弯,将她的羞怯纳入眼底玩赏。

  不方便?有人以“不方便”作为衣衫不整的借口吗?

  “你的理由很怪,衣服穿好再见人,才算礼貌吧!”她飘忽的眸光在各个角落乱窜,就是不敢绕到那看似可口诱人的春色上。

  “那我只好说声抱歉,在下正在养病,实在没有多余的体力整装门面,还望姑娘海涵。”

  她一听,视线登时拉回到俊颜上。

  “你病了?”难怪空气中会充塞那股苦药味,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唇色也有点苍白。是了,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带点倦意,身子似乎真的不太舒服。

  “别担心,只是痼疾复发,过几日便无碍。”他浅浅一笑,以笑容掩过那听不出含有几许真实、几分虚假的轻描淡写。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句话只是个疑问,无关乎担心与否。”

  平安说的是实话,性子耿直的她,除了甜言蜜语说不太出口外,其他都是有话就说、直言不讳。

  龙炎天挑了挑朗眉,觉得有趣。

  好歹他也是她前来拜托的对象,这小东西连讨好他的场面话都不会说,还想来求他?可是,他又在她身上挖掘到一项优点哩,以往那些恭维他的场面话,他都听到耳朵长茧了,很好,他喜欢她的不做作!

  “你不担心我,但我这两日来始终挂心着你耶,你身子可好?”

  在他温柔眸光下,平安的俏脸又不自觉一热。

  “我没事了……对了,我是不是该付你们替我治伤的费用?”

  哎呀,看他有钱成这样,想必治病要价不低吧?糟,不知道她的盘缠够不够付医药费……

  “替你解毒的人是哑奴,去问她。”

  正当她愈想愈心急时,他出言暂时终结她的杞人忧天。

  问哑奴呀?太好了,哑奴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应该不会为难她。

  “还有,关于请神医签署的生意合同……”透过哑奴,她问出龙炎天已经把合同拿走了,那么他也应该看过了。

  “我拒绝。”

  第三章

  龙炎天俊秀的脸庞端着笑容,字面上的拒意却再清楚不过,直接把那封合同书交还给她。

  “为什么拒绝?”平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你不知道合同内容?”见她摇头,龙炎天了然直道:“那是秦啸日商请我往后五年内,每半年挪出十五日,至秦家药铺驻站义诊的合同。”

  “义诊?”啸日少主不是要她来谈生意吗?这种龙炎天拿不到半点实质利益的生意,能算生意吗?

  “你不懂义诊?顾名思义是义务性质的诊疗,付出善心,不求回报。”

  “我懂啦!”她瞅了他一眼,低忖揣测。“是不是因为义诊拿不到报酬,所以你拒绝?若非要报酬不可,其实你可以这么想--把义诊当作积阴德,行善积德庇荫你与你的子孙,何乐而不为?”

  “行善能否受到庇荫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逆天之人,逃不了上天的惩罚。”龙炎天眼帘微敛,看不出他此刻的眼神。

  “什么意思?”

  “报酬是其次,我只是不想费工夫做多余之事。”

  龙炎天抬眼一笑,语气半真半假,先前俊眸中一闪而逝的淡漠,仿佛只是平安的错觉。

  “行善对你来说,是多余?”

  他是真冷血还是假冷血?要是她有这么一身本领,她绝对替啸日少主站台站到底!总归一句,她这个人就是脱离不了平家人的宿命。

  “该不会,你只医治能送上白花花银两的人?”如果是这样,她鄙视他!

  “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之人,治病无关钱财,而是攸关我的心情。”这小东西似乎误会了,他有必要替自己的人格澄清一下。

  “我不管你是哪种人,言下之意,你看诊与否,还得视你心情好坏来决定?”

  在他赞赏的眼光下,平安知道自己答对了。

  “万一求诊之人病况紧急,你的心情恰巧不好,你就不替他治病了吗?”

  “我要不要救,的确端看我的心情而为。”龙炎天不置可否,给了她模棱两可的答案。

  “万一他死了怎么办!”她的语气忍不住上扬。

  “别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他表情无辜,字面上却完全透露事不关己的心思。

  “当然有关呀,你是个大夫!”而且还是个人人倚重的神医!平安这会儿义正辞严的抡起身侧的粉拳。

  “谁规定大夫就得背负他人性命的重责大任?若大夫明知一个人的病况早已束手无策、回天乏术,那个人的死,也该算在大夫头上吗?”他问得轻松,深邃难测的黑眸凝聚不以为然的轻讽,无声道出“别傻了”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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