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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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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想为我纳妾?”他眯眼再问,神情充满风雨欲来的阴骛。 “想。”可是她现在觉得一点也不好受,却又不得不…… 一个男人,从妻子口中听见想主动为他纳妾的说辞,是该窃喜还是该愤怒? 确定为她所愿,穆鹰额爆青筋,终于忍无可忍再次厉声咆哮一“为什么?!”很显然,这个男人选择了后者。 “因为,燕燕喜欢你……而且也……” 怯怯的嗫嚅彻底击溃穆鹰的耐性,无心听她道出更多令他气结的话语,劈头就是满心不快的怒吼—— “她喜欢我,你就把我推给她?阿清看上我,你也要将我出借?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想与你分享丈夫,你是不是叫她们一个个排队?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他一步步将她逼退得背脊贴上墙角,凝拳抵着墙,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阿清也喜欢穆鹰?”可是阿清是雍偃的妻子,阿清也想当穆鹰的妾吗? 见她一脸若有所忖,他愤然低咆:“不准!我不准你想,听到没!” 气急败坏加上妒意横生,穆鹰忿恨交集,一掌击毁置于一旁桌几上的青铜骏马,极其珍贵的青铜马饰就这么在他的怒气下碎成一块一块。 赫—— 秦从恩倒抽一口气,先前的忐忑都被这一幕吓飞了。 “那是穆鹰最喜欢的摆饰。”她一急,想上前捡回马匹的“尸块”拼凑,却被他捉回,牢牢钉在墙上。 “不要管它!” 该死! 他气她无视于他的存在,嫉妒那些能赢得她关心的所有人事物,现下,连一匹破烂假马都能轻易掳获她的关注,那么,他这个夫婿到底算什么?她到底把他的心意置于何处?天杀的该死的烂心意—— 心意?! 他对她…… 在穆鹰心中翻腾急涌的怒潮骤然顿止,倒映了一张寒噤小脸的黑眸融人一抹遭受惊扰的错愕,不过,此番错愕很快就被心甘情愿的释然所取代。 原来,他的占有欲、他的贪婪、他的渴望、他的疑惑全都其来有自,来自那个由心系多载的承诺变质为无法割舍的“情爱”,最初的邂逅,是让他的心跌人她纯净瞳眸的肇端,而与她一点一滴的相处,则堆积成难以抹灭的情愫,于是一他明了,自己爱上这个心性单纯的痴儿了。 但也由于她的纯洁善良,他该死地感受到手中捉摸不定的慌乱! 她似糖如饴,甜美得数他爱不释手,却会轻易在掌中化于无形 她,能懂吗? “痛……” 被他的蛮劲捉疼了肩膀,秦从恩蹙眉发出吃痛声。穆鹰自失神中惊醒,放松因愤怒而失去控制的手劲,但双手没有撤离,而是轻靠着她的肩头。 如今,厘清了自己的心情,与其说他愤怒,不如说是尝尽深深的无力感。 “从恩是不是,犯错了……穆鹰不要生气好吗?”局促的小手怯怯地爬上他刚毅的脸庞,想为他抹去眉间的摺痕,抹去他的不开心。 穆鹰抿唇不语,仅是定定注视着她。 她单纯到连他为何发怒都一头雾水。 换做别人,她也会用如此稚气却真诚无欺的眼光,央求他人弥平怒意吧! 这双憨傻的明眸,澄澈得犹如不染红尘般纯净,他却想在这一泓清池投人只为他而起的涟漪,是否太强人所难了? 或许吧,想勉强她,最终反而替自己换来挫败滋味。 “穆鹰不说话?”秦从恩心急了。她不要穆鹰不理她呀…… “从恩,我问你。燕燕提到你希望她为我生下子嗣,这是真的吗?”眉心褪去适才交锋的怒意与厉色,他戛声问。 秦从恩螓首轻点。 压下胸口泛起的窒闷,他又问:“你不愿生养我们的孩子?” 螓首在是非之间迟疑徘徊,最后还是选择轻摇。 无私的诚恳,却如一把利刀,讽刺地在穆鹰的心头划下一道难以自欺欺人的缺口。 “其实,你愿意嫁我是出于不得已吧?秦家,才是你心系之处,秦家人,才配在你心头占有一席之地。你的少主、小姐、还有那一长串的闲杂人等,甚至是糖,都比我来得有价值,是吧?”他口出疑问之语,每一句却以揉相了挫败与黯然的意味作结。 穆鹰腾出一手,轻抚眼前这张娇憨得令他疼惜的圆脸。 “我为你动了情,你的情会停驻在我身上吗?” 许是白问了。 果不其然,圆滚滚的眼儿茫然地眨了眨。 “你想不想回秦府?” 圆眼一亮。 “我明白了。”不让她开口,穆鹰收回搁在她脸上与肩头的手,迈开略显沉重吃力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寝房。 此夜,合该交颈的鸳鸯,形单影只。 独卧。 天明,彻夜辗转难眠的人儿,踏着晨曦来到书房外的石阶。 独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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