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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颤声抗拒,再怎么不明了对方的意思,醉汉粗鲁拉扯的力道也令她恐慌,拼命想抽回被抓疼的手。

  “不要?大爷我肯赏光买你,你该要偷笑了,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子比废物还不如吗……噢!”醉汉突然一个痛叫,缩回手,发现是痴儿咬伤他的手,于是恼怒地扬起手来——

  “可恶,你找死!”

  当穆鹰看见女孩害怕地抬手挡住迎面挥来的耳光时,她右腕内侧的殷红胎记就这么落人他眼中,转瞬间,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幻化成真实朝胸口急涌而来,他心头不由得一紧。

  她……

  女孩紧闭双眼,害怕地抱头瑟缩在地上,但预期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只听见一道冷鹜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你要想动她,就等着残废!”

  她好奇地睁眼抬头,看到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横在她上方,那个凶她的醉汉将手硬生生挡在剑身前,只差不到一寸便会“自己”切断他自个儿的手筋,而单手持剑者则是一名陌生的少年。

  不只醉汉,众人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噤声呆望。

  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大家甚至没看见他从人群中钻出来,待看清之时,他已经拔剑来到痴儿身边。

  醉汉赶紧缩手,但一看清对方是个嘴上无毛的少年,对他还不构成威胁,于是满心不痛快地大肆叫骂:

  “臭小子,滚一边去!这白痴被我买下来了,本大爷高不高兴教训她都不关你的事!”随着衣带被迅猛的利剑削断,裤子当众落地,醉汉的声音也哑然而止,其他男男女女更为这俐落的剑法倒抽了一口气。

  又只差一寸……-

  “我说了,要想动她,就等着残废!”穆鹰冷冷道。“不过,我可以让你选择残废的部位。”

  “呃……不了,我不动就是了……”醉汉顿时被吓得从烂醉如泥中清醒,忙不迭伸手护住“重要部位”,边拉裤头跌跌撞撞、屁滚尿流地逃离现场。

  “走。”穆鹰一手拉起女孩,在众人的怔愕中离开春色楼。

  啧啧啧。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秦啸日,不禁为勾栏院里的人们发出不带感情的同情。

  “天子脚下公然掳人,穆鹰这算藐视王法吗?”他同贴身护卫道,莫言则沉默以对,但按在剑上的手总算可以放开。“好戏落幕,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秦啸日摺扇一收,弹衣而起,准备步下楼,却与带着救回的女孩上楼来的穆鹰遇个正着。

  “替我照顾她。”穆鹰把女孩推给秦啸日。

  女孩抬头瞅着无辜畏怯的大眼,好奇的眸光在两个陌生人之间来回,不过倒是多看了替她解围的大哥哥几眼,此刻已不再像方才孤立无援那般害怕。

  秦啸日俊朗的眉头微挑。

  “照顾她不是难事,但我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生意,自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收留一个人。简而言之,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想到再告诉你。”

  这是什么鬼答案?穆鹰浓眉一拢,垂眸看了女孩一眼,才又看向秦啸日。

  “好。”把她交给秦家,他便无后顾之忧,既然秦啸日信得过他,他也信得过秦啸日。

  “你会来接她?”

  “会。”因为,他曾经承诺过……

  将女孩的生计安顿好了,穆鹰转身就要离开,某个妨碍阻止了他。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一只小手法怯扯住,小手的主人睁着小鹿般澄澈的大眼,焦急地望着他。

  “你……去哪……走?”她下意识地,不希望好心的大哥哥丢下她。

  “你跟着秦少主回去,往后便不会受人欺侮,要是他欺负你,记得告诉我。”

  穆鹰握住女孩细嫩的小手,又看了眼她手腕上的胎记才放开她,刚硬的脸部线条,有着旁人不察的温暖。

  “回去……告诉你……”女孩简短重复着他的话,半认真、半困惑地点点头。

  一旁的秦啸日闻言,俊朗的眉峰微微一挑——

  哎,穆鹰这家伙还真不懂得客气!

  目送穆鹰的背影没入黑暗的巷道,秦啸日和蔼地朝女孩扬起亲切无比的笑容,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妹妹……名字?”她也咧嘴学着他笑。

  嗯,她不懂。

  “我,少主;这位是莫言。”莫言诧见秦啸日用出乎意料之外的耐心和小痴儿沟通,他指指他们,又指指小痴儿。“你呢?别人叫你什么?”

  像是听懂了他说什么,她开心拍着自己的头。

  “笨蛋,小白痴!”

  “很贴切,不过都不怎么文雅……”秦啸日低声忖道。“这样吧,从今起你是秦家的一份子,往后你就叫秦从恩。”他发觉这段话对她而言仍是困难了些,便又指指她。“你的名字,秦从恩。”

  “秦从恩……”女孩歪头指自己念着,嘴角咧开单纯的笑靥。

  “我是少主,来,跟着我念,少、主。从恩以后要乖乖听少主的话唷……”

  向来讨厌麻烦的主子,乐意接受穆鹰的托付,莫言总觉得——是阴谋。

  七年后

  出了京城往北的官道上,适才经历一场短兵相接的缠斗,乾坤寨山贼掳走了被接往关外穆家成亲的秦家小姐后,再度群起呼啸而去,迅猛蹄步卷起的狂沙到处飞扬,直至尘埃飘落,人马也消失在地平线外。

  “小姐!小姐……”待她极好的小姐遭劫匪掳了去,秦从恩徒劳无功地追了几步,却只能伤心地远跳南方的地平线,豆大的眼泪与含在口中的糖饴,随方才想抢救小姐而不小心摔下马车的她,淌落泥土之中。

  “有没有受伤?”

  “怎么办……小姐被劫走了,求姑爷救救我家小姐……”垂泪恳求的圆脸在乍见穆鹰手臂上渗出衣袖的血时,转为惊忧。“姑爷,你受伤了!”

  穆鹰没把这点小伤看在眼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只映入她焦急的脸蛋。

  “你也看到了,我的人马寡不敌众,我不能冒险。”

  姑爷的意思是不救小姐了?

  “可小姐是你的妻呀!”

  “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我的妻,是你。”穆鹰盯住她,宣示道。

  他是来接这个女人的,但他要让众人知道即将迎娶秦喜韵之事,完全是出自秦啸日的安排。

  秦啸日为了让满脑子只有药草、又眼高于顶的妹妹觅得良缘,因而促成两家的婚事,就是料定秦喜韵必会心生抗拒而逃婚,就趁机让她好好出去见见世面,顺便看能不能拐个金龟婿回来,就算没有金龟婿,银龟婿也能凑合凑合。

  他原本极力反对,因为这事除了荒谬还是荒谬。要是秦喜韵没看上任何男人,他岂不是要迎娶她过门?结果,秦啸日翻出七年前两人条件交换的约定要他认帐,还说什么“韵儿若没遇上合意的男人,婚配予你,我勉强接受”,那说话的神情还是那种让人想一举挥过去的嘴脸!

  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的口头之约等同出卖自己的未来,从那时起,他一点也不觉得秦啸日为人温文尔雅,其实根本深沉得可怕,狡桧得令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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